午間放學的時候,因為丁班先生教訓了衛初宴一番的關係,耽誤了教課的時間,便將時間延長了,是以當甲班放學時,趙寂並未見到衛初宴在門外等她。那場雨之後,趙寂便篤定衛初宴一定去了丁班,因此也不急,而是自己往丁班方向走去。
果然,到了丁班門口等了一會兒,陸續有學子出來了,她才看到衛初宴自裡面走出,見到趙寂,初宴神色稍微有些吃驚。
“殿下怎麼過來了,莫不是怕初宴跑了不成?”
“閒來無事,走一走罷了。諒你也不敢跑!走吧,我餓了。”
回府吃過飯,到了下午的時候,衛初宴照舊給趙寂收拾好書桌,正要退出去,卻被趙寂叫住了。
指著自己身旁的一張木桌,趙寂道:“既是貼身婢女,我上學時你也不能離開,便在這裡吧。你把那桌子搬過來,搬到我左後側。”
尊右卑左,趙寂人雖小,卻也很懂禮法了。她抿著唇端正地跪坐於桌前,示意衛初宴去搬,還揮動小手,朝著左後方比劃了一下,從這利落的動作來看,完全看不出她之前為此苦惱過。
“主子,這恐怕不合規矩。”
書院中的先生是不教導書童或伴讀的。
趙寂遲疑一下,她的確已發現了這個書院的不同,但是想到之前丁班的混亂......
“在我家,哥哥妹妹讀書時是有伴讀在側的。”
趙寂認真解釋道。
衛初宴自是知道這一點的,自高祖起,宮中設了太學,由當世的大才教導皇子皇女們詩書禮樂,到文帝時,儒道興盛,道學漸漸淡出人們的眼線,活躍於太學中的,就多是大儒了。除了皇太子是由專人單獨教導,其餘殿下都是在太學學習,他們可帶伴讀,此時的伴讀等到長大以後,便是殿下們身邊最得力的臣子,日後帶到封地,少不得封侯拜相。
這亦是之前萬昭華那麼自信她會答應做趙寂伴讀的原因。
“民間私學,不比天家。主子既要在這邊學習,便得守一方的規矩。”
初宴壓低聲音,同趙寂解釋了一番。
趙寂心中又委屈起來,她是為了衛初宴好,怎麼這人總不肯領情呢?難道跟在她身邊學習就那麼令人不能忍受嗎?
衛初宴之前也是拒絕做她的伴讀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說可以就可以,衛初宴,你不準去丁班!”
初宴便立刻說:“那我在門外等主子好了。”
趙寂差點被她氣哭,但這裡人這麼多,趙寂努力地把眼淚咽回去,用力瞪了她一眼,越過她自己抱住了那張桌子,要把桌子朝這邊拖。
雖是給學子使用的小矮桌,但仍然有些大,趙寂要張大手臂才能抱得住,抱住之後,還有些晃晃悠悠的。
這倒不是沒有力氣,只是從未做過這種事情的趙寂拿不準章法,掌握不好平衡,但她仍不肯放手,自己抱著桌子朝這邊過來。
初宴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按住了桌沿,免得趙寂摔倒。
“衛初宴你鬆手!”
趙寂誤會初宴想要阻止她,頓時像個小豹子一樣張牙舞爪地朝她兇。
衛初宴哪裡還能拒絕這樣的趙寂?她認命地抱住桌子,同趙寂說:“我幫你搬,我幫你搬好不好?你放手,我保證幫你搬過去,保證就坐在那裡。”
她說著說著,自己先無奈地笑了下,清澈的眼睛裡倒映著趙寂生氣的模樣,像是在溫柔地包容著趙寂的一切。趙寂被她眼中的寵溺“欺騙”,順著她的意思鬆開了手。
衛初宴果真沒有食言,將桌子往趙寂左邊搬去。她搬弄桌子的時候,髮絲在她單薄的脊背上飄蕩,青絲柔順,紅色發繩點綴其上,經過趙寂身邊的時候,趙寂伸手摸了一下,髮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