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而來的人流中,除了那些訓練有素的侍衛,還多了幾個大叫著要她們賠錢的商販。
從那些人的加入裡得到靈感, 一路跑來,衛初宴遇攤便掀、見人便撞,她有一身無人能及的力氣,刻意製造混亂時,幾乎是無人可以擋住的,隨著她們的跑動,雞也飛了,蛋也碎了,蔬果灑落在地上,地上的雨坑給砸的濺起泥水,四處變得混亂,長街上罵聲不止。追著她們的人不斷地被絆住,無奈放慢了速度,酒樓上吃飯喝酒的人跑到窗邊,擠在一起,饒有興致地看著下面這熱鬧的一幕,有酒鬼覺得好玩,還將手中酒液往樓下灑去,澆上了無辜者的腦袋,又是一陣新的吵嚷。
跑過街道的這頭,白日裡不做生意的青樓姑娘也被突然而起的喧囂吵醒,睡眼惺忪地推開窗往下一看,先是驚訝,而後捂住嘴角嬌笑出聲,這聲音傳入一些閒漢耳中,他們往樓上望過來,紅的白的一齊撞入眼簾,紅的是新漆的欄杆,白的是水膩膩的姑娘,頓時教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甩開他們了嗎?”等到後邊的追兵漸漸被甩開後,趙寂氣喘吁吁地問了初宴一聲。方才,衛初宴一拉著她跑,她便跟著跑,半點話都不曾問,因為她知道,衛初宴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
她要做的,就是緊緊跟著身邊這個人的腳步。
“暫時是甩開了,此地不能久留,你還跑得動嗎?我揹你跑吧!”
停下來喘了口氣,衛初宴作勢要把她背起來。趙寂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不必!我能跑的,你若是揹我,絕不比我們倆一起跑來的快。”
衛初宴將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看了她一眼,隨即重新拉起她的手,往一旁的街口跑去,奔行如風、狡猾如狐地轉過好些小巷,等到身後再無人能夠追到她們兩的蹤跡,在一處比較冷清的街道上,她倆停下了腳步。
“我早該想到的,刺客找不到我們,也許會在皇宮附近埋伏......這實在太膽大了......天子腳下,距宮門不過兩條街,他們也敢在這裡截殺帝女......太瘋狂了!”
尋了個小客棧進去,換了衣服後自窗邊翻出,又轉了兩條街,在一間酒樓中要了個包廂吃東西,衛初宴一邊為趙寂佈菜,一邊想著該如何同她解釋為何會突然帶她跑走。
那人......她認識的。
是二皇女手下的一個暗衛。前世她入朝時,趙寂已然登基,像是大皇子、二皇女這類的乾陽君殿下,一一被封王,前往了自己的封地。她之所以會對這個人有印象,是因曾在宮中卷宗中看過這人的畫像。
即便哥哥姐姐去了封地,趙寂也一刻未停止過對他們的監視,他們身邊有什麼人、有多少人,表面上的或是暗地裡藏著的,在有心去查的帝王面前,從來無所遁形。
這些都是皇家秘事了,她起先得知的時候,也為趙寂的冷漠防備而感到過冰冷。
可是......這麼私密的東西,趙寂大大方方地給她看了,並不在意她會知道多少。
那冰冷從未針對過她。
趙寂咬著筷子看她一眼,見她目光飄遠,不知在想些什麼,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她:“你認識那些人嗎?”
方才,她看得清楚,衛初宴只是看了對面一眼,便立刻拉著她逃跑了,她那時候沒空問衛初宴,也知道不該在那時問,可是現在安全了,她心中的疑問便冒出來了。
為何衛初宴會這麼果斷呢?
衛初宴沉默了一瞬,給她夾了一塊魚:“那些人.......表現得有些明顯,我猜的。”
趙寂盯著她看了很久,低下頭吃魚,那魚肉已冷了,一冷,便發腥,她將它嚥進肚子裡,感覺吃到了滿嘴的苦澀。
眼淚滴進飯裡,她無聲地哭著,忽而感覺臉上一軟,是有人把絹帕覆在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