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侍衛在街上走,這只是明面上的護衛者,趙寂知道,暗中這條街都應當被趙寂的人控制了。
不知道“她”為何要出宮,印象裡,“她”是很不喜歡宮外的,因她曾經流落在外邊一段時間,那段時間,她已看夠了世間悲喜,不,沒有喜,她見到的只是人們可悲的那一面,所以她又如何能夠喜歡這些人呢?
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子民的人成了帝王,一個國家的前途便變得虛渺起來,趙寂看到那個自己眉眼中長年不散的陰鬱,忽然開始擔心起夢裡的子民來。
這裡是鬧市,小販們做生意的地方。街上的人不知道他們的帝上已來到了他們的身邊,賣果子的仍然在努力擦拭著沾著些許泥土的果子、賣小吃的正努力地添柴燒火、賣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的就更是忙著吆喝,趙寂跟在“她”身後,與“她”的漠視不同,趙寂一個個攤子地看了過來,直到“她”走進了一間茶館,很熟悉似的,徑直走到了樓上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也不喝茶,只在熱茶的蒸騰中,神色莫名地望向樓下。
趙寂好奇地走到“她”身邊往下邊看,卻並未看到什麼稀奇的,該買的買、該賣的賣,有時有些口角,但總體來說,大家皆是一副欣欣然的模樣。
不知道“她”在看什麼,明明先前走過那些攤販時,“她”都是目不斜視的。
趙寂的疑惑並未持續多久,不多會,她看到下方擺著的一個涼茶攤來了個麻色曲裾的女子,那女子高而瘦、身姿窈窕,頭上是一支隨處可見的桃木簪子,耳上帶了對樸素的線型耳墜,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裝飾。
趙寂一眼便認出了,那是衛初宴,她十分緊張地看了眼“自己”,見“自己”的確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下邊那個正將一些東西擺在茶攤上的人,心臟便狠狠一沉!
她果真沒猜錯,夢裡的“自己”是和衛初宴有關係的,雖則原先衛初宴沒出現過,但是衛初宴總會出現的。
不一會兒,衛初宴將東西擺好,四周圍了些人過來,她便清了清嗓子,開始——說故事?趙寂覺得新奇,也看了一下,不經意間轉頭一看,看到那個“她”也正盯著衛初宴看,面上雖不顯,但趙寂一看便知道了,“她”對衛初宴有興趣。
趙寂氣的要下去找衛初宴,但她只是剛剛走下扶梯,眼前便一陣眩暈,一轉眼,她又回到了那個“自己”的身邊。
她不能離開“自己”太遠。
沒有法子,她只能氣哼哼地坐在一旁,將目光全放在下邊那個衛初宴身上,這才讓自己不至於徒勞地去捂住那個趙寂的眼睛。
衛初宴很快便說完了一個故事,她的學識豐富,見聞又廣,趙寂聽了一耳朵,發現這是她從未聽過的一個故事,極是有趣,難怪下邊響起了一陣叫好。
只是,她跑來這裡說故事做什麼?看這些人的熟絡樣子,大約還說了不是一日兩日了。趙寂又有些疑惑,直到她看到圍著的人裡有人抖抖索索地摸出一兩文銅錢交給了衛初宴,又看到有幾人也做了同樣的事情,而衛初宴笑著接過,又將桌上擺著的小物件送了他們一些,那些都是她自己做的吧,不值錢,但是好過坐著收錢。
原是來掙錢的,趙寂看著,心中有些辛酸。
她何時見過衛初宴為這麼幾文銅錢做這樣的事情?
趙寂又瞪了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下邊的“自己”一眼,這混賬一點不像她,聽人說了故事還一毛不拔的!還如此的心安理得!
須知“她”是皇帝,自指縫中隨便漏出一些,都比衛初宴來這說一千一萬遍故事要多了。
趙寂氣不過,拍了一下“她”的肩,手指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她感到一陣無力。
衛初宴又說了幾個故事,前後掙了大幾十文錢,這才抱拳一一謝過了來捧場的人,又將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