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這許多天的苦藥了,我現在聽到‘藥材’兩字都覺嘴裡發苦,你把那東西拿開,我不要吃。”
衛初宴心中才只是想,趙寂就已把她想到的話說出來了,眉宇之間,討厭之色半點未做掩飾。
“自是不會給你吃的。不說你不喜歡藥材的味道,便是你喜歡,宮外的東西也不好讓你入口。你是不知,你在私宅養傷的這段時間,府中後廚都成了御廚的地盤了。”
自趙寂住進她在宮外的這座私宅的那日起,府中的東西便變了個大樣,從飲食到防衛,所有的東西都經過嚴格的盤查,衛初宴的一些心腹是早就走了的,他們不便暴露在人前,因此這段時間,府中倒是難得清靜。
大局已定,沒有許多的事情要做,沒有陰謀詭計要想,衛初宴每日就守著趙寂,其實若趙寂並未受傷,衛初宴是喜歡這樣的日子的。
偶爾她也會出府,爹孃俱在長安城內,每隔一段時間她當然都要回去看一看爹孃,起先兩位長輩還有些不適應,不過這段時間裡,爹爹孃親已漸漸習慣了長安的生活,將日子過的充實而舒適,尤其爹爹,他好像遇上了一些舊友,有時還會結伴出遊,比起以前在鬱南時,要外向許多了。
爹孃皆好,她每次看著,都覺得高興。
這些,皆是前世的奢求。
前世孃親是很早便過世了的,而爹爹則在孃親死後不久便出家了,後來衛家造反,她爹應當並未被牽扯進去,謀反,這是誅九族的大罪,但想來,只要不同其他的衛家人一般死在敵營中,事後即便有人提起她爹,趙寂也會幫她保下他的。
“你也莫要吃了,吃之前也得查一查有沒有毒性。”因是聽說這東西是來自她父親的一個商人好友的,趙寂顯得有些不信任。這是自小到大所生活的環境造就的警惕了,無論是在宮裡還是在宮外,她要吃東西時,都得由專人細細地檢查一番的。
其他皇子,也一般是這樣的。
衛初宴知道她,所以並未做反駁,不過,她將東西帶回來是因為這是爹爹給的,至於吃是不吃,這種類似於零嘴一樣的東西她本來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娘娘今日傳了口諭過來,說是既然殿下的傷勢已無大礙,便應早早回宮了。”
趙寂還未成年,若是成年了,其實就會在宮外開府,不能再居住在宮中了,但她既然還未成年,就還是在宮中居住的,況且此時是很重要的時刻,她得時常去陛下面前侍奉才好。
宮中傳過來的訊息,皇帝陛下的身體愈發的差了,有幾日連早朝都取消了,攪得人心惶惶的。
說起正事,趙寂認真地點一點頭:“形勢已有變化,此次回宮以後,咱們見面的時間應當會減少,父皇聖體抱恙,母妃召我回去,應當是要我在御前侍疾,我可能不會有時間去聽太傅講課,因此你也不能經常入宮了。”
“殿下明白便好。”
“我會想你的,你也要記得想我。”
自從那日醉後挑明瞭要衛初宴做她的人之後,趙寂似乎漸漸地開竅了,偶爾說出口的,會是一些情話,雖然她的功夫不到家,有時說的話在某個裝嫩的大人面前稍微顯得稚嫩,好似枝頭略有些青澀的果實,但是青澀歸青澀,每次聽到,都還會讓衛初宴心中生起一股難言的甜美。
她既想去摘下這枚青果,又因那果實掛的太高而望而卻步。
“想不想我嘛?”
不見衛初宴回答,趙寂追著又問了一句。
衛初宴躲不開,“勉勉強強”應了:“會想的會想的。”說罷,她覺得不該給趙寂太多希望,又急忙補充道:“就像是臣下想主子的那樣想。”
而後她覺膝蓋一疼,原是趙寂伸出腳來,在她膝上踹了一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