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可以睡個安穩覺。”
溫顏小聲道:“可算結束了。”
跪了十一日,總算告一段落了。
他們雖然身處皇陵,但身心疲乏,故而晚上睡得極沉。
溫顏一覺到天亮。
翌日一早人們便打道回府,黃內侍忽然過來傳喚,讓溫顏跟天子共乘馬車回去。
溫顏頓時繃緊了皮,皺著眉頭道:“黃總管可莫要坑我,這麼多人看著呢!”
黃內侍為難道:“這是聖上的意思,老奴只是傳話的。”
溫顏抽了抽嘴角,不滿道:“我都已經夠低調了,聖上這是故意讓我難堪。”
黃內侍不敢吭聲,只垂首不語。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雖是下人,但許多事情看得明白,自家主子對這位淑妃應該是有興致的。
但至於結果如何,那就說不清了。
許皇后被廢,鄭惠妃被殺,李嫻妃被逐,也不知這位的運氣會不會好一點。
溫顏心裡頭憋著不滿,像只氣鼓鼓的倉鼠被叫了過去。
當時周瑾行已經在馬車裡了,這些日他為了後嗣問題想了許多。
他不會再去抱養,而是會找女人生養繼承人。
但也不能像玉陽說的那般,找個沒什麼孃家背景的陌生女人生養。
他這人有點怪毛病,那就是對女性特別戒備警惕。
甭管對方什麼出身,他始終都得花時間去接觸,至少不能反感,要不然硬都硬不起來。
他太忙了,根本就沒空閒時間耗費到新來的女人身上。
並且這個新人還得讓他打消戒備顧慮,不疑神疑鬼。
那耗費的時間成本就更多了。
這是其一。
其二則是他打小沒有享受過生母的疼愛,知曉其中的滋味,斷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再步入缺失生母疼寵的後塵。
周瑾行這個人是特別會反省的,因著自己小時候不痛快,所以對太子極盡耐心。
同樣,因著自己的某些不痛快的成長經歷,他亦會避免讓自己的後代去受那樣的苦。
都已經幹到皇帝的人了,若連這點事都做不了,那還幹個屁。
故而他綜合權衡,思慮再三,覺得溫淑妃更適合他的需求。
一來兩人已經很熟悉了,他能窺探她的心聲,可以很好把控不出岔子。
二來溫淑妃這人的性情頗合他胃口,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就算有點小狡猾,也都被他看了個透。
三來則是他自身對她有點興致,不抗拒她的接觸,能有生理反應。
四來他所擔心的外戚問題,以目前自己對君權的把握,溫家翻不起浪來。
這點自信周瑾行還是有的。
黃內侍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陛下,淑妃娘娘過來了。”
周瑾行道:“上來。”
宮人放好杌凳,採青攙扶溫顏上馬車。
瞥見上來的人一臉氣鼓鼓,周瑾行不由得好笑,他道:“誰一早惹淑妃生氣了?”
溫顏沒有吭聲,跟見鬼似的離他遠遠的。
周瑾行朝她招手,“坐過來些。”
溫顏一動不動,好似他身上有刺,會扎人。
周瑾行:“朕又不會吃人,你何故這般看朕?”
溫顏不痛快道:“外頭對妾指指點點,背地裡不知議著什麼。”
周瑾行無所謂道:“他們議他們的,你管那些作甚。”
溫顏嚴肅道:“陛下難道不知道人言可畏?”
周瑾行嗤鼻。
馬車開始走動,周瑾行有心誘哄她,說道:“開春以後,你的白疊子打算何時育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