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之痛,並且還對許太后的詛咒深信不疑。
他不想再走一道鬼門關,覺得生產的經歷定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再加之雲逍真人讓他順應天命,許太后詛咒他斷子絕孫,一輩子都生不出皇子來。
他所經歷的那些鬼東西,不就是冥冥之中的報應嗎?
更重要的是,他極其疼愛周皎,超出了一般父親的偏愛,只想把世間最好的東西留給她。
一旦想到她因為性別原因被淘汰繼承家業,就徹底不爽。
現在那幫老頭子又提起儲君,周瑾行很想懟他們,為什麼周皎不行?
她是他親自生的皇女,且日後會手把手教養,為什麼她就不能繼承他的王位?
周瑾行滿腹牢騷,被他們搞得很不痛快。
散了朝會後,他獨自生悶氣。
錢嬤嬤見他不高興,奉上茶來,說道:“陛下怎麼了,可是在朝會上遇到事情不痛快了?”
周瑾行看著她,沉默了許久才道:“嬤嬤你說,這世道的婦人,是不是行得艱難?”
錢嬤嬤愣了愣,有些詫異,“陛下何出此言?”
周瑾行想了想,“朕以前不知婦人生產艱難,親自經歷後,才方知其中的不易。”
錢嬤嬤:“陛下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去年你頒佈政令保護產褥期婦人的利益,且還准予女醫開藥館行醫看診,於天下女郎來說,是極大的好事。”
周瑾行搖頭,“可是她們仍舊被困在後宅那四方天地裡,在家靠父兄,出嫁靠丈夫,若是遇人不淑,那才叫倒黴。”
錢嬤嬤無奈道:“這便是女郎們的世道。
“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女子體弱,承受不了外面的負擔,只能操持家務,養育孩子。
“也唯有這般,家庭才能相互成就長遠轉動。
“倘若女郎們都出去拋頭露面了,這世道就不成體統了。”
她是被傳統父權洗禮過的女性,自然沒有反叛意識,這是她所處的時代侷限造成的影響。
周瑾行卻不一樣,因為他處在食物鏈的頂端。而周皎,同樣因為出生就已然攀到了頂峰。
但周瑾行並不滿足這樣的頂峰。
他試著跟錢嬤嬤溝通打比喻,說道:“淼淼是朕親自生養的小公主,朕想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錢嬤嬤理所當然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陛下對小公主的疼愛,自然是萬里挑一。”
周瑾行擺手,“不僅僅是這些。”
錢嬤嬤:“???”
周瑾行嚴肅道:“為何繼承皇位就必須是小皇子,而不能是小公主呢?”
此話一出,錢嬤嬤慌忙跪地道:“請陛下慎言。”
見到她的動作,周瑾行被氣笑了,指著她道:“朕乃真龍天子,慎言什麼?需要顧忌誰?”
錢嬤嬤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道:“老奴言語有失,還請陛下降罪。”
周瑾行不耐煩道:“你起來。”
錢嬤嬤起身。
周瑾行:“朕就想問你,為何繼承大統的人不能是淼淼?”
錢嬤嬤緊張道:“自古以來,就沒有女人做君王的傳統,恐難服眾。”
周瑾行緩緩起身,不屑道:“倘若朕親自教養淼淼,給她請最好的老師,教她帝王之術,讓她有這個資質做一位合格的君王呢?”
錢嬤嬤抽了抽嘴角,不禁被他荒謬的想法震驚到了,囁嚅道:“把一個公主扶持到帝王之位,歷朝歷代都沒有先例,陛下是在拿天下社稷開玩笑嗎?”
周瑾行已經不大高興了,沉著臉道:“就因為她是女兒?”
錢嬤嬤硬著頭皮道:“對,就因為她是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