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會試掙前程,自然比往日熱鬧。”
溫顏:“想來陛下也很是期待。”
周瑾行點頭,嚴肅道:“朕自然盼著朝廷能選拔才幹之人。”
溫顏握著手帕,拐彎抹角道:“妾若中了進士,什麼都不用幹,光靠田賦撿漏都能過得舒坦了。”
這話把周瑾行氣著了,“你這是貪官。”
溫顏柳眉一橫,“妾可沒有貪。
“官紳不用繳納田賦,只要有富農或商賈願意把田地記到妾的名下,就可以規避田賦。
“妾只靠他們的供給都能養活家口,何樂而不為?”
聽到這話,周瑾行盯著她,沒有吭聲。
溫顏後知後覺意識到踩線了,忙跪地道:“妾說錯話了。”
周瑾行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誰教你的這些?”
溫顏:“妾是官家娘子,又不是二歲小兒l。”
周瑾行指了指她,“邪門歪道。”
溫顏撇嘴,不怕死道:“妾只想問陛下,這法子管不管用?”
周瑾行沒有答話,他心裡頭顯然是明白的。
溫顏繼續作死道:“官紳富商們家底豐厚,可以不停地生孩子,生得越多才越好,底下的老百姓可就不敢了,養不活呀。”
周瑾行忽地伸手捏住她的嘴,“何時這般牙尖嘴利了?”
溫顏甩開他的手,“妾就是替那劉家佃農打抱不平,拼死拼活在地裡勞作了一年,結果都供養了些什麼玩意兒l?”
周瑾行不客氣道:“淑妃可莫要忘了,他們供養的是朕這個玩意兒l。
“而你溫淑妃,也是朕這個玩意兒l供養的。”
溫顏狡辯道:“妾又沒有罵陛下。”
周瑾行不痛快道:“指桑罵槐誰不會?”又道,“出去了一趟,倒是長了不少見識,若是章青佑教你的,朕拔了他的舌頭。”
溫顏作死道:“你去拔吧,天下那麼多貧農,都長著舌頭呢,可夠得陛下去拔的。”
“你!”
見他要惱,溫顏撒嬌往他懷裡鑽,不要臉道:“妾的舌頭若是被拔了,以後就沒人跟陛下嘮嗑了。”
周瑾行冷哼一聲,“作死。”
溫顏死皮賴臉地環住他的腰身,知道他吃這套,涎著臉道:“忠言逆耳,我們溫家二代幹御史,說話自然不中聽。
“可是陛下是明君,且心胸開闊,廣聽諫言。
“正是因為你的聖明,才有不好聽的聲音響起,若不然,誰還敢發聲?”
周瑾行垂眸睇她。
那張嘴當真繼承了溫家的刻薄毒舌。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伸手掐她的臉兒l,意味深長道:“合著朕把你養刁了,也膽肥論起了政事。”
溫顏捉住他的手,無辜道:“妾可不敢論政事,要被砍腦袋的。”
周瑾行沒好氣道:“那你還敢來鑽空子?”
溫顏理直氣壯道:“妾就替佃農說了兩句話而已,感慨他們的日子艱難,田賦、丁稅和徭役處處壓著,這就叫論政事?”
周瑾行:“……”
溫顏繼續踩線,“若妾說應該取消丁稅徭役,那才叫論政事。”
周瑾行:“……”
論起作死,她向來很可以。
溫顏瘋狂踩踏,露出天真又無法理解的表情。
“妾就是很困惑,若說田賦上交給國庫,錢銀至少到了陛下手裡。
“可是丁稅和徭役是當地衙門收取,至於怎麼開支全憑他們自己說了算。
“你說憑什麼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憑什麼地方衙門抽取的丁稅和徭役比陛下拿的錢銀還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