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陽向孝子慰問,一人相互致禮,溫顏得跟著還禮。
她本來是周老闆的小老婆,這下搞得跟正宮差不多了,行的禮節完全是正宮之責。
晚些時候更多的宗族親眷前來弔喪。
前陣子周瑾行才把齊王府一鍋端,又把太子給廢了,雖然保住了許太后的名聲,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其中內裡,他們自然知曉幾分。
故而這場弔喪氣氛微妙,搞得他們哭也不好,不哭也不好,尷尬至極。
這不,端王心驚膽戰地瞅著跪在蒲團上的大侄子,提著心上前慰問。
溫顏跟木偶似的,但凡有親眷上前慰問孝子,她就得跟著還禮。
心中不由得腹誹,她這是小老婆幹著正宮的差事,越級了啊!
靈堂裡很快就聚滿了人。
婦人們皆是著素白,戴白花,只要輩分低的,大大小小都要跪。
人們偷瞄跪在天子身邊的人,溫顏默默把頭縮排脖子裡,像一隻鵪鶉。
不出所料,她意料之中的八卦出現了。
【不過是個妃嬪,卻跪到了主位,宮裡頭是怎麼安排的?】
【嘖嘖,這個溫淑妃小小年紀,手段卻甚是厲害,溫家可真會教養女兒。】
【中宮空虛,太子被廢,世家大族只怕是坐不住的,若不趕緊塞女人進來,只怕長春宮得獨霸後宮了。】
【……】
溫顏聽著烏七八糟的八卦聲,露出打工人的不滿,受不了地腹誹:
【媽的,我又不是猴兒,都這麼偷瞄我幹啥?!】
【又不是我要跪在這兒的,我一個小老婆幹著正宮的差事,得加錢!加錢!】
一旁的周瑾行默默地瞥了她一眼,耳朵裡全是那女人瘋狂的咆哮聲。
這是另外的活兒。
加錢!
得加錢!!
這場葬禮得持續好些日才會出殯。
中書省起草詔令公佈天下,國喪期間的三個月內禁止辦喜事,禁止一切娛樂。
過年原本是喜慶事,結果因著國喪,市井百姓走親戚玩樂都會收斂著些。
宮中有玉陽操持喪事,溫顏不想成為顯眼包,每次去靈堂都格外低調。
辛苦肯定是要比往日辛苦些,但也只有那麼一陣子,倒還能堅持下去。
過年官員有五日假期,宮中辦喪事,像三品大員這些都會前來弔唁。
溫宗榮也來過一趟。
弔唁後離開壽安宮時,在路上碰到溫顏過來,父女二人說了幾l句話。
程嬤嬤等人迴避。
溫顏穿著孝衣,問道:“家中一切可安好?”
溫宗榮道:“一切安好。”頓了頓,“這陣子情況特殊,娘娘切忌謹言慎行。”
溫顏點頭,“爹放心,女兒知曉分寸。”
溫宗榮始終不大放心她,特別是經歷過鄭惠妃被絞殺後,隨時都提心吊膽的。
溫顏想起清雲寺的李嫻妃,壓低聲音道:“爹若得空,便差人走一趟石牌坊李家老宅。”
當即同他說起李嫻妃的情形,託他差人去李家知會一聲,讓那邊的僕人去探望一下。
溫宗榮道:“此事不著急,待開春再說,先把這陣子的風頭避過要緊。”
之後父女說了幾l句家常。
溫顏特地提醒自家老子,莫要摻和立儲的事,就算要跳腳,也得讓他人去跳。
這回溫宗榮聽了進去。
現在後宮只有自家閨女一人,他要跳出來提醒周天子立儲,無異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稍後程嬤嬤乾咳一聲,提醒他們該散了。
父女二人這才分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