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晚上,洛慈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江知呈也在收拾東西,他用詢問的目光盯著江知呈。
江知呈沒回頭,但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自然道:“我跟你一起去。”
洛慈整理揹包的手頓住,片刻才道:“你跟我一起去,導員不會給你批假的。”
“我知道。”江知呈轉過頭:“明天只有專業課比較重要,其他的我會找人代上。正好專業課在一二節,我下課了就去找你,應該只比你晚一個小時到江城。”
“你不用陪我去。”洛慈垂下眼:“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我,但我沒你想得那麼脆弱,奶奶走了快一年,我……”
“洛小慈。”江知呈打斷道,他彎下腰抓住洛慈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可以一個人去,但我不想。除非你能保證自己不會觸景生情,然後躲起來偷偷哭鼻子。”
洛慈定定看他,沒有否認,而是道:“可是你在那兒我還是會哭。”
“嗯。”江知呈點頭,輕撫上他的眼角:“你說的對,可能我沒法阻止你掉眼淚,但至少有我在可以給你擦鼻涕不是?還能給你講講冷笑話,如果實在哄不好,大不了我就抱著你等你哭完,總好過隔著大半個國家,連一張紙巾都遞不過去。”
洛慈神色動容。
江知呈直起身子,揉揉他的頭髮,笑起來:“不僅僅是為你,也想去看看奶奶,看看傳聞中的江城是什麼樣,所以…真不要我去?”
“要。”洛慈答得肯定。
江知呈滿意道:“這才乖。”
洛慈回江城的事沒有告訴洛家人,他訂好酒店,等江知呈過來,兩人在酒店休息了一會兒,打車去到墓園。
今天天氣很好,南方的初秋溫度適宜,暖暖的風迎面吹來,陽光溫暖卻不炙熱,很能驅散人內心的陰霾。
奶奶的墓建在裡面,洛慈走了幾分鐘才到。到時發現墓碑前已經放了幾束花,估計已經有人來過。
洛慈將手中的花放下,半蹲下身子看著墓碑上那張莊嚴而慈祥的遺像。
他抬手摸了摸那張照片,喚了聲:“奶奶。”喚完許久沒有出聲。
江知呈本來站在他身後,不知何時也蹲到他邊上,凝視著墓碑:“你奶奶看起來很和藹。”
洛慈很輕地笑了下:“但事實上她沒有看起來那麼和藹,相反她很嚴厲,家裡的孩子除了我都有點怕她。”
“怎麼說?”江知呈問。
“我爺爺去世得早,早年家裡的產業都是她在打理,她雖是女性,卻並不比男人差,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久而久之性格強勢而嚴肅,導致家裡人都有些怕她。直到後來父親接管公司,她閒下來,後又隨著年齡的增長,開始注重修身養性,整個人的氣質才柔和起來,沒有以前那麼讓人害怕。”
“當然這些我都是聽別人說的。”洛慈看向江知呈:“事實上,在我印象裡她一直慈祥溫柔,從不發脾氣。”
想起洛慈的身世,江知呈猶豫一瞬,還是問道:“在洛家你只跟奶奶關係好麼?還有沒有其他親近的人?”
“沒有。”洛慈垂了下眼皮,又抬起來:“我是重組家庭,我的親生父母是商業聯姻,生完我沒多久就離異了。”
這些江知呈都知道,但是第一次聽洛慈提及,於是他裝作不知道,繼續問:“這些年你有想過你的母親嗎?”
洛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他們離婚後,我沒再見過她。”
“為什麼?”
“不知道,可能她不想見我,更可能是因為她早就出國了。”說這些時,洛慈的語氣很平靜。
靜默片刻,他看著墓碑,那張精緻的面孔上沒有什麼表情,說出來的話卻扎得江知呈一疼:“我是她的負累,是她人生路上最失敗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