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廣猛然低頭望去,卻發現是一根長長像是蛙類的舌頭“嗖”地一下就被吸溜回去,他震驚抬頭,看到了博安歪著腦袋,嘴裡吊著根長長的舌頭望著他。
見他望過來,博安還興高采烈地響亮“呱”了一聲,長長的舌頭在半空中驚悚亂舞。
“呼”
灰白色調的臥室裡,滿頭冷汗的男人猛然坐了起來,用力地摁亮了床頭燈,漆黑的臥室瞬間就亮了起來。
沒有在半空中驚悚狂舞的舌頭,也沒有人興高采烈地衝他呱呱叫。
大床上撐著頭的男人帶著點麻抬頭,只感覺心臟還在狂跳。
凌晨三點半,博安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他幾乎是瞬間就睜開了眼睛,匆匆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後便去開門。
門外是值夜班的保鏢,跟他關係不錯,神色有點凝重,朝他低聲道:“莫總好像犯病了。”
博安動作一滯,急匆匆地洗了把臉後就跟著那保鏢朝主宅走去。
凌晨的老宅昏暗得如同灌了墨一般沉,雜亂樹影晃動交纏,呼嘯的風聲伴伴隨著忽遠忽近的樹枝晃動聲,在死寂的夜晚顯得陰森恐怖。
走到主宅大廳時,博安才發現大廳的水晶燈沒有亮全,只開了幾盞,顯得有些昏暗。
沙發上的莫廣穿著睡衣,在昏暗中一動也不動,輕薄眼皮下的輕微遮瞳幾乎遮擋住了他所有的情緒。
茶几上凌亂擺放著一大堆書籍,看上去像是被人粗暴地翻了出來,然後一團都丟在茶几上。
博安有些遲疑,這到底是犯病了還是沒犯病?
聽到了動靜的莫廣沉沉抬眼,博安才發現面前人看起來有些鬱卒,甚至望向他的目光還帶著費解。
莫廣知道,博安能當保鏢,絕對不是靠臉。
相反的,就算他再厭惡莫霄,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莫霄挑人的本事並不差,博安比他身邊的大部分保鏢都要敏銳強悍。
除去前幾年老宅那次,他與博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應該是在某個廢棄工廠。
莫家作為製藥巨頭,發展得蒸蒸日上,平日裡樹敵只多不少,總有些不長眼的人把主意打到了他頭上。
那一次他被綁在在郊外廢棄工廠的二樓的椅子上,廢棄椅子的椅腿纏繞著一截鐵鏈子,鐵鏈子另一頭牢牢捆住了油桶。
廢棄工廠二樓的骯髒窗洞透過的光束斑駁分割後投在地上,昏暗中浮動的塵埃似乎也靜止下來。
他看到博安一個人提著匕首,臉頰邊帶著點血,從塵埃那頭走過來,然後頓住腳步,停在了他的面前。
面前淺金髮色的青年舔了舔唇,閉上眼似乎是在凝神靜氣放出感知,瞬息後,他睜開眼,四面八方潮水般的極細微動靜如同蛛絲顫動般反饋在腦海中。
破舊窗洞呼嘯的風聲,地板塵埃震動的聲波,還有黑靴摩擦在殘骸的砂礫聲。
那人的腳步很穩也很輕,從隱匿的陰影中慢慢走了出來,渾身裹緊了古怪的黑布,只露出一雙沉默的眼睛。
黑衣男人手上扣著一柄哨格s37k半齒直刀,將近一米九身軀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看上去不像是謀財而半路出家的劫匪,倒帶著在某類特殊部隊訓練的痕跡。
“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