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他們對他是什麼看法,他心裡一清二楚。
就連一向跟他關係較近的陳院長,在這件事發生後再跟他見面時態度都不是曾經的樣子。
言小有對此感到萬分無奈,卻也無可奈何。
這裡的老師除他以外至少都要三十歲以上,他們跟他的學生不同,學生的思想自由、開放、接受程度高,然而這些老師卻已經有了比較固定的思維模式和自己的一套價值理念與人生觀念。
一旦他們認為什麼事是錯誤的,他們就會不斷傾向於這個想法直至將其牢牢地刻入腦海當中,板上釘釘。出於知識分子的清高和執拗,以及身為學究對自身認知體系偏於盲目的推崇,除非有明確的證據能夠證明他們是錯的,否則他們的觀點將極難被更改。
而有關同性戀的存在是否合理這一觀點,就是一個很難讓人拿出有效證據來支援的尷尬存在。
說得再多,在壓根不願意聽你講的人面前,你的所有言論都會被認定為是在&ldo;強詞奪理&rdo;。
言小有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並未做徒勞的嘗試。
他不在乎其他人是如何看待他的,或者說,沒有那麼在乎。
但是,如果他現今想要把蕭禾推薦到別的老師那裡去,他就不得不多在乎一點了。
暫且不說他希望能接收蕭禾的教授還會不會幫他這個忙,就假設蕭禾真的能再跟一位很好的教授,可是倘若這位教授無法認同同性戀,而蕭禾本身也是同性戀,那他們之後會不會發生衝突?一旦哪天蕭禾的性取向也被人發現,傳到他新導師的耳朵裡,他還會不會對蕭禾跟其他研究生一樣一視同仁?
在學校裡面,一位導師身邊就像一個小社會,種種人性的縮影都會在此體現。
即便在這麼多雙眼睛之下不會發生真正大的傷害,但要是有人不停地給蕭禾穿小鞋、找麻煩而他又求助無門時,他會是什麼感覺?他能好受嗎?
言小有想想就覺得心疼。
果然,要讓他把自己帶的孩子交給別人,他還是不放心。
所以言小有隻好選擇妥協。
他勸自己說,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個行差踏錯的時候,誰還沒被自己親近信賴的人捅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刀?
何況縱觀他自己的成長經歷,那被捅的又豈是僅僅幾刀……蕭禾這一刀就好像給分母等於無窮的分數分子上又加了個一而已,根本造不成什麼影響,他為什麼不能再給這孩子一次機會呢?
言小有對自己的開導十分有效,在他這樣想過之後,他就給蕭禾打了個電話,把自己的意思都對他說了,最後告訴他如果不想走可以繼續留下,只要今後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他願意當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也不會把真相告訴裴然。
蕭禾在電話裡面沉默不語。言小有似乎能聽到微弱的哽咽,但他卻假裝沒聽到,只是對蕭禾平心靜氣地說:&ldo;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會逼你。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建議,那麼下週該完成的任務依然要認真完成,這次沒有感冒作為藉口,再落下的話我就要實施懲罰了。&rdo;
蕭禾依舊沉默,言小有便先把電話掛了。
他想到蕭禾可能要糾結一段時間,也想到這周伊始他可能會不好意思來見自己,估計會編個理由讓裴然代言,所以當看到裴然來了之後言小有就靜靜等著他的解釋。
然而出乎言小有意料的是,裴然面容沉重地走到他面前,低下頭,開口第一句話卻是:&ldo;老師,對不起。&rdo;
&ldo;對不起?&rdo;言小有愣了下,&ldo;好好的你道什麼歉?&rdo;
裴然的頭仍低著,等了十幾秒後才又慢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