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習慣了。(1 / 3)

小說:溺風車位已滿 作者:車位已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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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窗外一夜蟲鳴。

清早醒時,沉鳶手腳都是冰冷的,絮兒知她畏寒,早早燉好了暖湯候著,待聽見房內起床動靜,便進來為沉鳶披衣。

沉鳶坐在床上捧著碗,聽絮兒猶豫說道:“大少爺……已在門外等了許久了。”

湯氣氤氳而上,沉鳶垂了垂眼:“他來做甚?”

“許是為著昨晚的事罷,”絮兒道,“大少爺知錯了,要來給大少奶奶賠禮道歉呢。”

知錯?可是杜家大少爺怎會有錯呢。

沉鳶笑了笑,低下頭去繼續喝湯,絮兒見她不語,一時有些焦急得左右為難,終究沉鳶還是沒忍心,一碗熱湯喝淨,她拿帕子擦一擦嘴,輕聲道:“天冷了,教大少爺進屋來說話罷。”

沉鳶抱膝坐在床上,望著杜呈璋推門進來。走到床邊,他坐下來拉她的手,她沒躲,只是淡淡說道:“大少爺今日起得倒早。”

“你還在生我的氣?”他問。

“我自是沒資格生氣的,”沉鳶說,“大少爺陰晴不定,向來如此,我早已習慣了。”

杜呈璋啞口無言,也是自己理虧,只好低頭輕輕摸著她的手背。

覺得她手指尖發涼,便下意識合起手掌給她捂一捂,沉鳶垂眼看著,怔了一怔,恍惚間記起他們新婚時候,冬夜裡她怕冷,又有頭痛的病症,總要他抱在懷裡才能睡著,那時他也是這樣捂著她的手,為了給她暖床,也少有夜不歸宿的時候。

杜呈璋是從什麼時候變了的呢,如今回想,她已記不起一個很清晰的節點了。

也或許是她遲鈍,發生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那會是一個重要的瞬間,時至今日,只是倔強地記得從前的杜呈璋不是這樣子的,可是記憶無用,從前那個拿著白梔子衝她笑的人,早就如一場霧般消散了。

她也已經很少再犯頭痛了。

“昨夜都是我不好,那些氣話,你忘卻了罷。”杜呈璋輕聲道,“只是前幾日我想帶你裁衣,你不肯去,如今卻又自己變賣了東西……我實是有些惱火,一時氣急,便那般說了。鳶鳶,你莫與我計較。”

可是哪有什麼變賣鎖片裁剪衣裳,不過是蒲兒為了救場,隨口瞎謅的罷了。

沉鳶默了一晌,也有些難言,淡淡抽回手來,下床去洗漱梳妝:“我知道了。”

“今日穿戴好看些罷,一會兒吃了早飯,我帶你上街採買些東西。”她在鏡前坐下,杜呈璋在她身後出聲,“八月十五回家,總要備齊了禮才是。”

杜家大少爺要哄大少奶奶開心,命司機跑遍了全京城,盡揀著些稀奇昂貴的禮物裝進車裡。

傍晚回家,蒲兒跑下樓來,看著門房忙忙碌碌搬運禮箱,驚歎咋舌得合不攏嘴,丫鬟們愛熱鬧,也都聞聲跑來歆羨圍觀,沉鳶有些尷尬,低聲說杜呈璋買得太過了,杜呈璋滿不在乎地笑,伸手攬住她的腰:“我為太太花錢,那是天經地義。”

“你平日裡總不正經,今天這話倒是在理,”周蕙裡也在一旁幫腔,“不給鳶鳶花錢,你又想給誰花去?花在別的狐媚子身上,那都是無底洞,早晚將你吃幹抹淨,到那時你便知道後悔了。”

聽那話時,冥冥之中有所感應,沉鳶抬起頭來,看見三樓欄杆邊靜立的姚珞芝。

四目相對,姚珞芝沉默著,並沒什麼表情,莫名其妙地,沉鳶卻忽如做錯了事般心虛耳赤,有些慌張地別開視線,隨即又飛快地低下眼去。

可是荒唐極了,分明她沉鳶才是正房太太,又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

沉鳶定了定神,半晌過後,重新抬起頭來,姚珞芝已經不見了,那樓梯邊空空蕩蕩,就好似從未有人來過。

杜呈璋差遣阿福買了四張火車票,定在八月十三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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