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它受驚踢了姚溪和衛容與,他們趕過去制服它的時候,就很想抽死它。
卻意外地聽見衛景平說道:「它不是脾氣不好。」
河曲馬在古代當作戰馬用,後世是優良的賽馬,這種馬兒性情溫順,很通人性。
何況這還是一匹母馬,理應比公馬還要溫順許多,不太會受驚才對。
難道,它在求偶期?又煩又躁的時候。
可是河曲母馬的求偶期一般是在三到五月份,這都六月中快七月份了……有點不太對勁兒。
他把手放在馬兒的脖子上,摸了摸它,這一摸感受到了它的煩躁不安,更坐實了衛景平的猜疑。他可是當年在龍城府接觸過馬兒的,知道一些它們的脾性。
曾文:「……」
衛景平:「曾大人,找獸醫檢查過嗎?」
曾文吩咐衙役:「去兵部請個馬醫來。」
京兆府沒有馬醫,只有兵部才有,衙役應聲「是」,找馬醫去了。
這天天快黑的時候,馬醫給衛景平做了一番專業的科普後說道:「河曲馬一般不在酷暑天求偶,可是它卻有fa情的跡象。」
或許是吃了不該吃的草料。
「馬常年以草為食,」衛景平問他:「 不能吃的草它們自己認得吧?」
馬醫:「那當然了,一般不會誤食。」
也就是說,沒有人刻意餓它們幾天再給草料的話,它們一般不會亂吃。
有馬醫這一句話就夠了,衛景平心道:或許他爹老衛的懷疑是對的,馬不是偶然受驚,也不是碰巧踢了姚溪的是有人有意而為之。
會是誰呢?
曾文把衛景平請去書房:「衛大人,要不,再把那幾名遊俠抓來審一審。」
出事當日,他曾把遊俠抓來審過一次,但是沒問出什麼,馬兒是栓在樊樓後院自己掙脫了韁繩跑的,只能每人各賞他們二十大板給放走了。
衛景平看了當日審問遊俠的卷宗說道:「抓他們不必了,還是抓那日在樊樓後院給馬添草料的夥計吧。」
他覺得夥計嫌疑最大。
曾文捋了捋鬍子說道:「也是。」立馬派人去拿人來審問。
兩日後,審出了結果,樊樓的夥計說當時有個不認識的男子冒充遊俠一夥的人,給了一兩銀子和一包草料,說這匹馬吃不慣別的草料,要餵它他給的,又說吃了草後要解開韁繩讓它出去轉悠一圈透個氣,另給了半兩碎銀子,夥計財迷心竅照做……
衛景平得知後畫了個圖推測:姚溪從錢莊回家,喜歡從樊樓前的那條路經過,他們必然是看到她過來就解開韁繩把馬放了出來,而這條大路一直往前走,一里地多一點兒處就是衛家所在的巷子口,說不定後面有人跟著她和馬,在快到巷子口的時候刺激了馬,讓它受驚傷人……
他叫來當天跟著姚溪的丫鬟春鶯和冬梅,讓她們說說當日的事情,春鶯說道:「那天我們跟夫人起初是坐著記裡馬車的,到了樊樓前頭,人很多,馬車過不去,夫人說下車走回來,奴婢跟著夫人快走到巷子口了,聽見身後有人喊『驚了,馬驚了。』,夫人跟奴婢趕忙往路邊躲閃,可還是慢了。」
衛景平沉思了片刻說道:「知道了,你們好生服侍夫人。」
兩個丫鬟齊聲道「是」,退下去了。
夜半子時,衛景英回來,衛景平把這件事同他說了:「這件事他們做的滴水不漏,想找到背後之人很難啊。」
也許只能當是馬受驚之後出的意外。
衛景英一開始沒說話。
曾嘉玉的臨盆之日越來越近了,他日夜守著她,臉上多了幾分熬夜熬出來的疲憊,在屋裡來回走了數圈,他才說道:「只要做了,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