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這一口順口溜開場白下來,好傢夥,竟一字不打磕絆不帶喘氣的。
接下來他就開始說《柳毅與龍女》,說到情節悲憤時,如泣如訴,催人淚下,說到喜慶的段子,詼諧幽默,讓人捧腹大笑,說到情情愛愛,男女主執手相看時,又叫人面紅耳赤。
陸譫繪聲繪色地說他的書,一言一語甚是傳神,各角色的聲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跟著情節走,他一會兒搖頭晃腦,一會兒又嬉笑怒罵,時而又哭又笑。聽眾早被他帶故事裡去了,跟著他哭哭笑笑,好震撼一大名場面。
……
好傢夥,敢情顧世安會說書那是師門祖傳的啊,且內容連忠君報國什麼的都不挨邊,全是讓人放鬆的小情小愛,所以他也要學嗎?
衛景平在心中好笑地想。
那晚的說書很晚才散場,衛景平回到家中屁股還沒坐穩,鹹州府的樊榮樊秀才就來求給他寫一封舉薦信,貌似白日裡聽了陸大儒的說書,特別嚮往象峰書院,迫不及待懇求一□□的位子了。
衛景平隨意考問了他幾句,覺得他學問挺紮實,人與其父不同,明顯非常老實迂腐沒有壞心眼的,於是就提筆寫了封舉薦信,讓他拿著到象峰書院當□□去了。
又過了大概四五天,陸譫又一次開講,這次並不是在象峰書院,而是在他的氈帳裡,講了一節非常適用的課長袖善舞。
這節課的全名應該叫做《論做官做到怎樣才能叫長袖善舞》,一節課聽下來,內容詳實適用好操作,衛景平直呼陸大儒絕非浪得虛名,乃真大儒!
或許不能叫大儒了,畢竟法家跟儒家還是老打架的,確切一點兒,真高人!
……
四月二十,派往北夷王庭的細作傳回來訊息,說北夷王室內訌了。
三王子霍恰發動奪權兵變殺死了老北夷王和另外三個不是同一母所生的兄弟,自立為新一代北夷王了。
雖然人家兄弟鬩牆自相殘殺是個大寫的悲劇,但衛景平還是忍不住欣喜:「我覺得綽耶該來找我了。」
那次二人都說要對方再考慮考慮,他覺得這次肯定是綽耶先考慮好。
果不其然,得到老北夷王,自己的老子被親生兒子幹掉之後,綽耶足足頂了三天,嗯,到了第四天才去找衛景平:「那個衛四,我覺得也不是不能給你養馬……三年之後吧,我不走了,你看行不行。」
銀子還得按照一年一千兩的要。
衛景平說:「殿下你都拿出這麼大的誠意了,我怎麼好不答應你,只是頭一年郡裡實在給不出你這麼多銀子,殿下咱們商量個辦法,頭一年按照600兩的銀子給殿下,後面一年每年以五分之一的銀子遞增,殿下算一算如何?」
只要綽耶能撐過第四個年頭,以後每年所得銀兩都比千兩還要多,挺划算的。
這辦法好叫頭一兩年龍城郡緩一緩,沒那麼大的銀兩支出壓力。
綽耶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好幾圈,奈何算不明白,等回去跟媳婦兒用最笨的辦法一合計,覺得年估計都回不去北夷王庭了,又過了一日,便答應了衛景平。
衛景平這才將開馬市和建牧馬場的計劃儘可能詳實地寫在紙上,呈給柳承珏看。在去年修了雪道保證了龍城郡的春耕和開挖了濁河之後,柳大人這人變得非常能處,但凡他提出的可能的計策,柳承珏基本上都不打磕絆地舉全力支援,連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的,當然,前提是他扣著衛景平寫的計劃書裡的字眼看了一遍又一遍,各種推想之後覺得沒有疏漏之處,這才答應得這麼豪爽的。
要是不切實際地東拼西湊一個給他,分分鐘給你駁回來。
「要開馬市,須同商貿一起開,」衛景平說道:「一頭幹活的驢一年吃33石糧食,而一頭馬只是拉車,一年就要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