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平心中急劇一震:「……」
周美彥。
這小子他記得啊,那眼前的周大人是他老子?!
這父子倆的差距無論是從形貌還是氣質上,有一丟丟大啊。
「正是學生。」衛景平板正地回道。
周元禮並未多問他什麼,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到溫之雨處去了。
許是他二人話太投機,衛景平時不時往那邊瞄一眼,直到宴席快結束,他們還相談甚歡。
散席時,周元禮和孔道襄對每位前來赴宴計程車子都有書相贈,衛景平得了一本當朝前首輔寫的《洛川遊記》,徐泓拿了本《時文精選》,似乎是隨機的,但似乎又是刻意安排好的。
後來聽說周元禮是個不愛在秀才堆裡挑學生的,徐泓的打算自然就落了空,回來的路上儘管他極力掩飾,但忽然像鋸了嘴的葫蘆那般一直沉默,還是流露出一絲失意。
分道揚鑣的時候,他才勉強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不服氣地道:「我就不知我究竟哪裡比你差了。」
怎麼他就入不了周元禮的眼呢。
「徐兄這話可叫我無地自容了,」衛景平打著哈哈:「要真論起來,我比你年輕英俊一點點算不算……」
「哈哈哈哈,」徐泓爽朗地笑起來:「唉,我真是慚愧。」
衛景平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咱們就此別過,鄉試之後再敘吧。」
兩年後的鄉試,還是要在考號裡面見的。
不對,這不是回去之後不久就要去府學報到了嗎?要命,要和這人精正式成為同窗了。
晏升也要收拾包袱回鄉去了,臨別的時候,他一下子紅了雙眼:「衛四,我才不會次次都像這回這樣倒黴僅中個孫山末名次,我下回一定要考中甲科頭幾名。」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不夠勤奮,心浮氣躁,經義又治得不深沒考進甲科,就一口咬死了是時運不濟。
「嗯,我信你。」衛景平沒再說過多的話了,此刻,無論他說什麼,都顯得很矯情。
……
回去的路上,衛景平和衛景川騎馬並行。
他道:「下個月初六就是二哥十六歲的生日了,也不知道他給家裡寫過信沒有。」
以及在京城過得怎樣。
現在一提年齡衛景川就緊張:「老四……是不是又有誰要給二哥說親?二哥他……不娶的。」
衛景平:「……」
原來恐婚族這麼早就有了。
「沒有,沒有,」衛景平連忙否認:「我就是有點想二哥了。」
「二哥離開家之前說,」衛景川激昂地說道:「他說他不信,憑著一身本事在京城混不出人樣兒的。」
衛景平:「……」
淘氣的男孩兒長大了多半有出息,他信他二哥能混出來。
「老四,你說,京城裡的帶刀侍衛,」衛景川又問他:「咱二哥能做得上嗎?」
衛景平神情一僵:「……」
「是不是很威風,」衛景川自豪地道:「聽說侍衛……營當差的,立了功……以後能到御前當帶刀侍衛,你說,等以後我們見到二……哥的時候,他會不會穿……」
穿侍衛的緋色袍子,束鍍金腰帶,一手執戟乘馬,另一手執纓前行。
衛景平一下子被問住了,這個問題他怎麼知道:「也許吧。」
京城有那麼容易混出頭嗎。
「打仗親……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衛景川說道:「二哥非去不可,難道以後讓你一個人去京……城做官嗎?咱家又沒有根基,你沒個人幫襯可……可不行,」他撓了撓頭道:「都怪我讀書不行……」
幾個字學了忘忘了學,來來回回大半個都就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