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丫鬟婆子過來幫新娘子拖住裙擺,姚溪邁開腳,輕盈地一步跨過了火盆。
新娘子跨過火盆之後,二位新人牽著大紅花,進了大門,往廳堂走去。
正廳的樑柱上左右各貼著喜字,廳內擺著香案,案上置龍鳳紅燭,置祖先的牌位,喜娘引二人來到香案前:「新娘新郎給祖宗敬香。」
衛景平接過她遞過來的三根香,穩著手腕在蠟燭上點燃,然後拿給姚溪,又拿起三根香點著,二人一起給衛家祖先的牌位跪下上了香。
而後按照流程,三叩天地而起身。
「二拜高堂!」給祖先上了香後,喜娘又說道。
新郎新娘轉過身來,給坐著椅子上的衛長海夫婦叩了頭,老衛高興得一個勁兒傻笑,幾乎不會說話了,孟氏得體地上前挽起二人:「好,好啊。」
拜完高堂,喜娘拔高聲音:「夫妻對拜!」
新郎又與新娘子對著互相叩了三叩。
這一對拜從此就是結髮夫妻了,要互敬互愛,白首一生。
「禮畢,入洞房」終於,喜娘這一聲中氣十足的高喊宣告婚禮的儀式結束了。
兩個長得白淨伶俐的七八歲小公子,也就是俗稱的小儇,也不知是衛長海從誰家裡誆來的,他們手裡捧著龍鳳花燭,對著衛景平使了個「跟我們走」的眼神,在前導引,帶這一對新人進入洞房。
進到洞房後,喜娘們把姚溪簇擁到床沿上坐著,卻對衛景平道:「新郎官快出去敬酒呀。」
哦,他都要忘記了,此刻自家的宅子裡還擺著一桌酒席呢,是用來酬謝幫著他娶親的至親好友的,比如從國子監溜出來的顧餅圈、老傅,還有早前在園子裡喝過喜酒,又跑過來湊熱鬧的徐泓等幾名與他相熟的庶吉士……
「算了,衛四,你就喝一口算是敬我們一場,趕緊洞房去吧。」徐泓笑呵呵地提議道。
傅寧擠眉弄眼:「我之前贈你的畫冊看完了吧?」
年初國子監休沐的那天,老傅帶了本畫冊巴巴地跑來送給他:「婚前必備寶典,別說兄弟們沒替你想周全哦。」
衛景平以為是什麼限制級別的涉春的畫冊,結果開啟一開竟是一本……用現代話說就是,一本很正經的,教丈夫如何與妻子舉案齊眉的畫冊,比如束髮描眉啦賭書潑茶啦……
我謝謝你啊老傅。
「今日謝謝諸位。」衛景平躬身一禮,端起酒杯要敬酒。
顧思炎今日倒是話少,只帶著笑意默默地看著衛景平,落在他眼裡,就有了些促狹之意,衛四臉一熱咬咬牙心想:嗯哼,餅圈你給我等著,等你娶裴姑娘那天我去鬧洞房,我鬧鬧鬧……
他敬了酒,又折回洞房去。
喜娘喜秤放到他手裡:「新郎官,去呀。」
去掀開新娘子的紅蓋頭。
衛景平手生地將姚溪的紅蓋頭挑起來,她微微垂著眼睫,不敢看他,他只看了一眼艷若桃李的新娘子,就被一聲:「快喝合巹酒吧。」,給打斷了。
新婚夫婦每人手裡被遞了半瓢,就是用銀制的小葫蘆的兩片巹瓢,裡面裝滿酒,新郎新娘每人持一片對坐共飲這酒,寓意夫妻二人日後在一處生活,像這兩個巹瓢一樣,夫唱婦隨,默契如一。
在眾目睽睽之下衛景平起先還有些拘束,但他怕姚溪更不自在,於是絲毫沒有拿捏地挨著她坐下,望著她道了聲:「娘子。」
姚溪僵了僵,旋即淺淺一笑,大方稱呼他一聲:「相公。」
只是她始終紅著臉,沒有直視過他。
二人同時抬袖虛虛一掩,交臂將合巹酒一飲而盡。飲完合巹酒後,喜娘看了小夫妻一眼:「擲。」
叫他們將手裡的巹瓢擲到地上。
娶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