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衛景平忽忽欲言又止,嗐,怎麼就當著顧世安學生的面挑起他的毛病來了呢。
慎言。
衛景平:「……」
他想駁朱悠然什麼,可又不像浪費唇舌,就聽聽算了。
飯後,他抓了一把核桃當零食吃,這些日子他的確用腦過度了,他決定休整一天,明日全力以赴。
「也不知主考官是誰,喜歡什麼樣的風格?」朱悠然擔憂地道:「聽說外頭有賣訊息的,要不咱們天黑了出去打聽打聽?」
「我還是聽顧夫子對吧。」衛景平平靜地道:「夫子讓我們府試不要去揣摩考官,以免打聽到的訊息不準走了偏門。」
顧世安說過,府試考官看重的還是四書五經,真正拼文章的,要等到會試,那時候才要花些心思投考官所好。
「那我出去轉轉。」朱悠然還是沒忍住出門打聽訊息去了。
「咪咪下來。」衛景平則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拿一塊風乾的牛肉將在屋頂上睡大覺的狸花貓吸引過來:「吃嗎?」
狸花貓叼走了他的肉,對,他還沒看見是怎麼回事,肉已經到了狸花貓的嘴裡,衛景平伸手去摸,哪裡肯給他摸,一躍跑沒影了。
關於衛景平丟了塊肉還沒擼到貓,以後要是有時間寫話本,他必須得編排這貓一通。
嗯,狸花,他記住這貨的花紋了。
次日,大曆十年的府試開幕。
鹹州府下轄七八個縣,一個縣32名考生,七八個縣加起來一共來了200多名考生,但是這次錄取的人數,也只有區區116名,淘汰率還是有點高的。
算了算這個數,進「龍門」的時候,大家的心情明顯沒那麼美麗了。
「考中中,考不中回去跟老子習武,」衛長海這麼安慰衛景平:「當個領兵的大將軍不比天天卯時上朝的宰相強多了。」
衛景平大無語地看著衛長海:「……」
他這個便宜老爹可真敢想阿。
衛景英則輕拍他的肩膀道:「老四,進去吧,二哥就等在外面。」
這一下子,衛景平不爭氣地眼睛酸了,他二哥,真的太暖了。
府試進考號的流程和縣試一樣,極為嚴格,查了一遍又一遍,所幸天氣不冷,等候的時候也沒縣試那麼難熬,最後順順噹噹地進來了。
到了號房落座的時候,衛景平這才發現,號房每個縣的案首是坐一排的,第二名又是另一排,第三名又一排,這樣一共32排,每一排都是各縣縣試排名相當的。
很快有人注意到他這個才10歲的小個子少年,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帶著欣賞,帶著好奇……甚至還有些嫉妒……
衛景平低下頭去,對於這種矚目,他上輩子就適應了。
一路霸榜一路虐人,還以為這就是人生常態,天才也不過如此嘛,可是誰會想到年輕輕輕就猝死了呢。
府試比縣試少了一場考試,連著考三天,每天一場,這次考試少了帖經,考題為四書文一篇註疏,經文註疏兩篇,試詩貼一首,八股文一篇。
貼經和註疏都是默寫,這對於考生來說不難,只要基本功紮實,都能拿到分數,試詩貼為「賦得體「,舉個例子,如果考題為「好雨知時節」,限用「知」字為韻,那他的詩作題目就應該是「賦得『好雨知時間得『知』字」。
衛景平在白鷺書院練習過多次這種文體,套路自然熟記於心,就是八股文的詩詞寫法。
但說實話對照以往府試的真題來看,這題出的難,起碼是院試級別的難度了,原來古代也存在超前學,提前跑啊。
因為習慣了白鷺書院的搶跑,拿到試題後,衛景平略一沉思,便有了大概的解題思路,他在一旁的草紙上順手把腦中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