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平道:「我先前師從老姚學寫字,他的情況你也知道,精神時好時不好的, 間歇癲狂, 我準備盤間鋪子, 讓他有點事情幹。」
衛景平沒敢說是他想賺大錢。
上林縣沒有人不知道姚瘋子的, 傅寧若有所思地嗯了聲:「你倒有良心。」
「幾時能開?」他又問。
衛景平道:「這幾天剛租下鋪子, 等裝潢好了把老姚接過來,再做打算。」
他沒告訴傅寧姚春山擅制墨的事。
事成之前, 衛景平不會對外說那麼多,只說想給姚春山找個營生而已。
「到時候我同你一起去幫忙。」傅寧道。
衛景平謝過他, 道了聲「好」, 記下那兩句詩回去了。
一併請姚春山寫了, 拓下來刻在木板上, 古樸的竹青色,刻了字, 染上墨,隱隱有桃花的香氣。
隔了兩日,中秋節前一天,衛景平畫出裝潢的圖紙,風格就素就淨, 衛長海一看就笑道:「這幾道工序除了找平上漆塗色的咱不會, 餘下的我和你二叔就能幹。」
衛景平便把裝潢的事情交給了便宜爹衛長海, 只等過了中秋節就開始動工。
……
八月十五中秋節這日,一大早,繁樓就在長街兩側擺了一罈子又一罈子的桂花酒,十里飄香,許德昌早在頭一天貼出告示,但凡上林縣的人頭,中秋節當晚都可以湊到繁樓吃吃喝喝,盡情地享受這天晚餐充足的供應,因為他之前看不慣顧世安財迷,許願上林縣出個祥瑞降伏姓顧的,他就請客一天謝謝老天爺收了那個禍害,這願許得靈,沒幾天衛四就給他實現了,他可是個場麵人,這客說請就請。
衛景平去繁樓的時候,許德昌正忙著盤點前兩次採購的食材和瓜果鮮蔬,見了他直起腰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眉歡眼笑:「衛四公子來了?快坐。」
說完立即叫店小二上茶上點心招待衛景平。
「嚯這麼多東西。」衛景平本是來和他說,以後衛二衛三就不來繁樓送餐了,瞧見許德昌忙成這樣,沒忍心直接開口:「許掌櫃今日有多少家要送餐?」
許德昌道:「得有五六十家。」
比之往常的十幾家翻了三番不止。
「這麼多。」繁樓的生意好的令衛景平咋舌。
「一年就這麼一個八月十五,」許德昌把訂餐的戶數名單拿給他過目:「衛四公子,咱們打個商量,今兒衛二和衛三公子能不能早一個時辰來繁樓?」
衛景平要來各家的點餐菜譜,執筆迅速地給他做出一副配送次序路線圖,彷彿沒聽見他的問話似的:「撒出去七八個小二哥,按照這個次序配送,兩個時辰足矣。」
許德昌聽他的話裡有話,臉上的笑意一凝:「衛四公子?」
他的右眼皮跟著跳了跳,心中警鈴大作:衛四這小子不會又坐地起價就地還價再擺他一道吧。
許德昌自問近來待衛家不薄,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這哥仨,此刻想到這裡,臉色一下子就淡了。
衛景平看出了他的心思,一笑道:「許掌櫃,我可不是來要大價錢的,」他抿了一口茶道:「多謝許掌櫃一直以來的照顧,我這次來,是跟許掌櫃說一聲,打今兒以後,我二位兄長就不來繁樓送餐了。」
許德昌聞言仰頭望天,翹起來的舌頭怎麼也收不回來,叫什麼「舌橋不能下」,對就是這個意思,許久他猛灌了一口白開水一屁股坐到衛景平對面:「那什麼?衛二和衛三公子找到別處高就的地兒了?」
他覺得口中苦澀又灌了口水:「我是不是得包個紅包恭賀恭賀?」
「否,」衛景平拍了拍許德昌胖胖的手背略示安慰:「這不是我和老姚有段師生之誼,我爹想著眼瞧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