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人告訴他有八千兩來著,那人滿腹狐疑地悻悻離開了錢莊,等走到拐角處他對另一個人說道:「快去告訴老爺一聲,錢莊裡沒有這八千兩存銀。」
錢莊裡。
於掌櫃滿腹狐疑問衛景平:「大人,咱們不就是賺利息差的嗎?為何又不借出去了?」
「於掌櫃,」衛景平四下環顧了一眼,把於掌櫃請到裡間輕聲說道:「本官擔心他們從咱們錢莊借了銀子出去,轉手又放了高利貸。」
他心道:或許他們以低利息銀子從錢莊借貸出去,再以極高的利息放高利貸出去,不花一分本錢就能賺到大錢,有些人的頭腦過於活絡了。
雖然並不影響錢莊的生意,但日後要是傳出去,有違他「發商生息」的初衷不說,一旦出事被人揪出底兒來,戶部和正通錢莊成什麼了?
多招人唾罵。
於掌櫃一點就透,忽地明白過來:「……這之中絕對有蹊蹺。」
比如方才來借錢的那人。
他們說話的時候,衛景平一直盯著於掌櫃的神情,見他坦蕩蕩的才道了句:「煩請於掌櫃這兩日多留個心。」
於掌櫃一臉凝重:「嗯,多留個心。」
唉這都是什麼事兒嗎。
……
傍晚回到客棧。
「大人,咱們不回京了?」衛五月都套好馬車了,衛景平又說不走了,他迷茫地撓了撓頭。
「等幾日再回。」衛景平說道:「還有件事沒辦完。」
他跟晏升說道:「於掌櫃和鄭師爺,還有他手下的夥計到底可不可靠?」
「相當可靠,」晏升說道:「於掌櫃和鄭師爺早年在我們晏家幹過,三年前我來這裡做官,家裡人怕我在這裡被欺負,打發了幾個人過來照料,他二人見我在此地如魚得水,閒著沒事就打算謀個生,人是極靠譜的。」
衛景平:「……」
還有幾名打雜的夥計根本接觸不到帳本,不可能詳細知曉錢莊具體有多少可往外頭放貸的庫存銀子。
「你不也算一個嘛,」晏升打趣他:「還有詹大人。」
詹益書。
時常去錢莊打轉的詹大人。
衛景平忽然想起有一次鄭師爺說的:「詹大人和衛大人一樣時常來問庫存銀子」的話,心中顫了下:詹益書……
他。
難道是他。
不不不,來鎮江府之前他向吏部打聽過,詹大人仕途多年,政績、口碑都十分的好,他不能隨便懷疑人家。
「這兩日要是那人再上門,」衛景平說道:「就把銀子放給他。」
今日沒借貸到銀子,說不定還會再來的。
晏升:「打算引蛇出洞?」
衛景平點頭:「試試吧。」
不一定能成。
果然如他所料,隔天,那人又來錢莊借銀子,張口還是8000兩,這一次,錢莊放給了他。
銀子借出去後,衛景平對晏升說道:「說不定這兩日該有人往外面放高利貸了,你盯著點兒。」
要是真查明瞭這筆錢的去處,就容易辦多了。
隔了四日,晏升大半夜來見衛景平:「衛四,讓你猜準了,昨天開源商行向一家姓錢的商人借了8000兩的高利貸,契約上約定兩個月還錢。」
巧了,那人向錢莊借的也是兩個月的時限。
衛景平:「……」
真是防不勝防啊。
衛景平忽然問道:「錢姓商人和詹大人有過來往嗎?」
晏升一拍腦門:「錢姓商人,我好像在哪裡聽過誰……」他哎呀了半天才說道:「詹大人有個妾似乎是錢姓商人送給他的……」
詹益書和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