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平在書房裡教衛嘯寫「福」字:「嘯兒寫得真好。」
四歲的娃兒,他教上一遍,衛嘯自己就能寫出像模像樣的「福」字來。
等衛嘯寫完,他用小草在新的兩塊桃木板上寫下「神荼」、「鬱壘」二位門神的名字,親自出去摘掉了舊的桃符,換成新的掛在了大門的左右,他看著年前刷了新漆的大門,再一抬頭看著懸在門樓上的狀元匾,突然思緒萬千,站在那裡一時沒回過神來。
一晃七年過去了,這七年來的生活剪影像電影的回放一樣從他腦海中蹦躂出來,光怪陸離,冗長,卻又彷彿是一瞬間的事,一眨眼又過去了。
年華真經不起蹉跎。
衛景平在心底唏噓了句,然後想著:來年做點兒什麼呢?他得好好想想。
姚溪出來尋他,她悄悄走到衛景平身邊,同他一樣抬頭看著那枚狀元匾,安靜地沒開口說話。
也就那麼一瞬間的功夫,衛景平轉過身來攜起她的手:「走吧,回屋去。」
這時候姚溪才問他:「相公你在想什麼呢?」
她一隻手下意識地輕撫了下小腹,腳步不經意緩慢下來,似乎是想在屋外跟衛景平說幾句體己話。
衛景平:「想想明年做什麼。」展望一下新的一年。
姚溪:「明年是羊年嘍。」
「嗯,」衛景平說道:「二哥的兒子屬馬,咱們的孩子該是屬羊的了。」
他的話音一落,姚溪的臉色微變:「相公,要是……要是生個女兒怎麼辦。」
當朝說屬羊的女孩兒命不好,說什麼「男人屬羊亮堂堂,女人屬羊淚汪汪1。」,反正家家戶戶都不待見屬羊的閨女。
衛景平可是一直期待著生個小閨女的,聽她這麼一說立馬就想反駁:他的女兒富不富貴只跟他這個爹有關係,屬相算個屁,他壓根兒不信這種說法。不過他把話嚥下去了:「在我們衛家,生女兒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看這都仨小子了,才容與一個閨女。」
「我們那一輩更是,爹從我大哥那會兒就盼個女兒,」他笑道:「到我這裡也沒如願。」
他心道:或許是老衛家的祖墳旺男丁,想生閨女,那得撞大運才行。
姚溪被他的一番歪理勸住,不再想有的沒的,臉上些許有了笑意:「快進屋吧,別叫他們等咱們。」
等他們進了屋,關紅芹立刻把姚溪拉到身邊坐好,瞟了一眼衛景平:「你說你都這麼大月份了,還出去陪平哥兒受凍做什麼?他一個大男人,換個桃符難道還能丟了不成。」
衛景平被他三嫂一頓奚落,笑著低頭給姚溪佈菜,挑她最喜歡吃的一股腦給堆到了面前的碟子裡。
然後,他舉起手邊的屠蘇酒抿了一小口。
衛景英端過酒盞跟他碰了碰,別有深意地說道:「老四,祝你明年雙喜臨門呀。」
雙喜嘛當然是這兩件喜事:一要順利當爹,還有,升官吧,升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位子。
衛景平回了他個「很有可能,二哥期待起來吧」的笑意,滿飲了那盞屠蘇酒。
……
屋外,京城千家萬戶點燃了一根根煙花,匯聚向黑色的夜空,霎時間萬紫千紅,真是個火樹銀花不夜天,觥籌交錯迎新年啊。
當全京城的人都沉浸在除夕夜闔家團圓的溫馨中時,京城的北城門下,有仨兩人掏出繩索往城牆上一扔,旋即踩著上去,像魑魅魍魎一般翻進了城去。
作者有話說:
1民間俚語。不過活了這麼久悟出來一條真理,投胎真的不看屬相,看家底,富二代屬什麼都命好。
第273章 生了
◎「是個七斤多的千金呢。」◎
三更末的時候, 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