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惹不起瀛洲郡主,一聲都不敢吭。
等她走了,他立刻審問衛景英:「你這人怎麼回事?」
不都教給他了,見了瀛洲郡主該如何說話,如何作答的嗎。就說裴駿養的那女子就是陳春娘,讓瀛洲郡主找上頭鬧去不就完事了。
衛景英這小子怎麼緊要關頭坑他啊。
「我害怕女人。」此刻衛景英的眸子深邃靈動,他不鹹不淡地說道。
他才沒傻到親口去對瀛洲郡主說裴駿在外頭養的女子就是他表妹陳春娘,他盯梢盯到了正確無誤……呵。
裴駿得知風聲後早將那宅子裡的心上人陳春娘轉移掉包了,他要是這麼跟瀛洲郡主說了,若日後裴、瀛對質起來,他又該如何出面作證呢。
到那時說不定今上為了顧全當事雙方的臉面,又或者權衡利弊之後摁個罪名把他給咔擦了事,一步不慎就惹禍上身,衛景英才不去莽這個。
趙明忍不住爆了粗口:「女人個屁。」
衛景英:「頭兒息怒,要不您追出去跟郡主說說?」
……
鹹州,府學。
馮耀這兩日沒講新課,只佈置了一篇單句題和一篇兩扇題讓生員們去做文章。
衛景平在府學的自修室裡遇到了徐泓,這人湊過來問他:「夫子佈置的作業你寫完沒有?」
上次府試衛景平壓他一頭,他從心底裡是不服氣的。所以他每次都暗戳戳地跟衛景平比較,蓄力下一次有衛景平的運氣,考上個解元。
衛景平知道他的心思,覺得好笑:「正好我還沒動筆呢,咱們來比比誰最先做出來。」
「衛小友,」兩人正說著話呢,方不語來找他了。
徐泓酸溜溜地道:「你跟方不語打的挺火熱啊,我今兒算是信了真有忘年交。」
「你還是見的人少。」衛景平笑道:「見的人多了就知道,年紀大的老成穩重,就是香。」
徐泓不止一次聽他說到好的事情的時候老用「香」來形容,早讀出了衛景平嘴裡「香」字的意思,也被他帶著用了起來:「他看你年少有為,出手大方,也香的很呢。」
連醉別墨都出手相贈,連徐泓這種富裕之家出身的都覺得衛景平出手忒大方。
衛景平嘿嘿笑道:「你沒聽說武人凡事都是『好義氣』好面子的,隨我爹。」
便宜爹,呵呵。
徐泓在和衛景平交往的時候,極少提及他武官之家出身的身份,總是小心翼翼地避而不談,沒想到他竟會自己拿家世開玩笑,一時不知接什麼話了:「衛四你可真豁達。」
他連他爹寵姨娘生的庶長子都無法釋懷,沒想到衛景平對外人眼裡「衛家一門子武人莽夫」一點兒都不自卑,提起來的時候口中還有些小驕傲,真叫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豁達。
「衛四,你家裡來信了。」 三人結伴正挖空了心思做文章呢,一名二十多歲的秀才過來找衛景平,說道:「我給你捎過來了。」
衛景平開啟門收了信謝過他,拆開一看,竟然是他大嫂韓素衣寫給他的,他預感有正經事,拆開信一看,果然!
事情是這樣的,幾天前,墨鋪收到一封來自甘州的江姓公子的信,信中說要墨鋪備齊兩套名花十友墨,五套紫玉光,三套青麟髓,二十套醉別,另還有各色墨錠墨條送去甘州,只要見到東西,就可以錢貨兩訖。
小四百兩銀子的生意。
韓素衣一盤點庫裡的存貨,差不多就要給清空了,她拿不定主意,故而寫信來問衛景平的意見,另外,如果同意了,衛家派誰押貨去甘州,又是個問題。
衛景平拿著信看了兩遍,又琢磨了很久,想著是先前在甘州燕脂樓裡買過他墨的老主顧的生意才提筆回信:生意可做!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