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律是打二十棍,但是今日在早朝上,聽雲驍帝的意思,還是怪梁氏多一些,很明顯是讓他從輕處理這件事情的。
衛景平聲調含糊:「再多了謝大人不敢張這個口的。」謝回大抵早算好了,用這點兒皮肉之苦換個好名聲非常值。
他搖頭:「柳大人不如找個介面免了謝夫人的罪吧。」
柳承珏以為自己聽錯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唇邊說道:「嗯?」
衛景平:「既無法一次把他拉下水踩得翻不了身,又何必呢?」
即便謝回真的替姜寶璐受了二十棍子的打,至多養半個月,傷好後他又是一個混帳玩意兒,還落了個護妻的好名聲,他賺了他們就虧了呀。
說實話,衛景平不是很想給謝回這個機會。要他說,出手拍得謝回再翻不了身,那才行。
眼下,謝回還沒完全失去帝心,不是下手的好時機。
柳承珏被他點撥透了,呵呵兩聲說道:「還是你雞賊。」
「多謝柳大人誇獎,」衛景平飲了口清水:「過兩日在下打算上一本摺子,到時候不管在下說什麼荒唐話,還請柳大人幫襯兩句。」
柳承珏嗤了聲:「你平日在早朝上跟個悶葫蘆似的,怎麼,想鬧個大的?」
「差不多吧。」衛景平笑道。
見時辰差不多了,他二人起身結帳,出門各自回衙門去了。
衛景平到了戶部,另一位掌管朝廷人口和土地的戶部侍郎紀九淵來找他:「衛大人,前些日子各府報了人口和土地數目上來,陛下登基這三年來,人口增了兩百來萬,可土地畝數卻上不去,本官甚為憂心啊……」
人口和耕地畝數是跟賦稅掛鉤的,所以戶部兩位侍郎的職責不是完全獨立的,而是時常要通氣交流的。
夏季過半,眼瞧著到了秋季各府要按照人頭收繳租子,再摺合收上來的租子情況給朝廷送稅賦了,這人頭多了但是耕田畝數沒有變,等於民間的稅賦重了,不知要不要給雲驍帝上摺子說說這件事情。
「……」衛景平執掌的是錢穀和賦稅,說真的,他還未留意過人口和土地的事情,訝了訝說道:「紀大人,在下先瞧瞧各府送上來的摺子。」
他先了解下情況。
衛景平翻了一下午各府的人口和耕田畝數,看到頭昏腦脹依舊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帶著歉意對紀九淵說道:「紀大人,此事在下需要花點兒時間琢磨琢磨,請大人稍等幾日。」
紀九淵說道:「本來也不是什麼立馬要辦的事情,衛大人隨意。」
「紀大人,」衛景平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以前出了這種情況,又是如何辦的呢?」
不知有沒有以前的經驗可以借鑑。
紀九淵說道:「當年謝大人當右相兼戶部尚書的時候……」他說了幾句衛景平的前任謝回是怎麼幹的。
衛景平聽完說道:「多謝紀大人,在下這就是去找找謝大人先前留下的記錄。」
說著往戶部的閣樓裡刨舊檔案去了。
別說,等他吭哧吭哧翻完庫存的相關資料,胸中已有多半的成算。
他是不必燒腦子想辦法了,說不定丟出去更好。丟給誰呢,謝回看上去是個不錯的人選。
……
衛景平這日累得跟狗一樣,放衙回到家中,姚溪頭一次見他神色如此疲倦,愣了片刻才來接他脫下來的官袍:「遇到什麼事了?」
「今日暑熱的厲害,」他不知怎麼跟她說:「許是中暑了吧。」
姚溪趕緊叫丫鬟去拿解暑的瓜果進來:「你多歇一歇吧。」
「不要緊,」衛景平怕她擔憂,趕緊說道:「等暑氣下去自然就好了。」
說完他端著井水沁得清涼的瓜果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