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一個方便啊,」茶樓裡三三兩兩的人談論著記裡馬車:「二三里地路別說女人嫌累,我有時候走得也嫌累,還費鞋子,以後要是碰見馬車,還是花十來個銅板坐車舒坦。」
「要是請個大夫什麼的,」有人接了句:「這可比腿兒著快多了。」
「就是這香車壹號貳號還是娘們兒了些,」還有人說道:「咱們老爺們兒坐不起哈哈哈……」
京城裡許久沒有新鮮事,工部投放的記裡馬車算一件,這兩天的熱度是居高不下。
兩輛記裡馬車一日比一日忙活,他們每天要載上百人,行車4-500百公里,馬車夫每日放了工累得腿打彎都困難,實在不是人幹的活兒,哭天喊地要求陳尚書再造一些馬車投放出來,就算你們心疼俺們,也看著馬都累瘦的面子上吧。
工部官員聽見他們呼籲卻笑得跟花兒一樣,這是要掙大錢的前兆啊,發了發了。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月之內,就先後造了5-6輛記裡馬車投放出去,即便這樣也是人多車少,每輛車每天跑300公里打底,雖然賺得多,但人和馬也都要累得要吐血。
工部只好繼續乒桌球乓不停地造記裡馬車。還一鼓作氣,又投放了扶搖系列的記裡馬車,扶搖壹號,扶搖貳號……專門投士子讀書人所好,無他,就是把香車上的鼓姬又變回了穿袍服的木偶人。
不跟女子們搶香車系列的記裡馬車了。
扶搖系列記裡馬車投放的當天,恰好遇到國子監放假,很多生員出來放風透氣,他們先前就聽說過記裡馬車這個新鮮事物,逮著機會定是要趕緊體驗下的,許多人花6文錢坐一坐扶搖記裡馬車就為著聽個鼓響,回去有和同窗聊天的談資……他們這一坐,很快就在京城的讀書人裡頭掀起了一股「扶搖風」,什麼是「扶搖風」呢,就是有個讀書的青年失戀了,但他愛現,腦子也活絡,一日他穿上襴衫帶著儒巾,手裡拿一把鵝毛扇,坐在扶搖x號記裡馬車上即興作詩吟誦:「相思意已深,白紙書難足。字字苦參商,故要佳人讀……」
後面一轉折說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想她了,以後要好好讀書奔高中進士扶搖直上去了,邊吟誦邊哭泣,愣是憑一腔相思苦帶火了這股「扶搖風」,效仿他的人絡繹不絕,有坐在記裡馬車上抒發斬斷前情的,有立志的,有感慨人生的……讓人大開眼界的同時,也叫工部大賺了一把銀子。
到了十一月初,終於有近30輛香車和扶搖兩個系列的記裡馬車在京城的大街上來回穿梭。
因為乘坐記裡馬車人都在京城裡打轉,走得都不算遠,公里的佔一多半,所以一趟下來收回來的都是銅板,沉甸甸的。
工部每日把銅板數1000個,一兩銀子串成串,用水桶挑著去戶部兌成白花花的銀子,十幾擔換一擔銀子回來,後來銅板太多了,只好用馬車拉著去兌換銀子,總是要換成白花花的銀子才覺得掙著錢了,工部不再是那個京官提起來都說窮的清水衙門了。
朝廷眾公卿也都在想著,排清水衙門第一的工部大概要讓位了,不知哪個倒黴蛋該上去了。
到了深秋初冬,衛景平清晨去戶部點卯就不騎馬了,雖說戶部也有馬廄給餵馬,畢竟太麻煩了,凍人還凍馬,每個月開銷也不小,他往路口一站,招手喚來一輛約好的記裡馬車,聽著咚咚三聲鼓響,到地方了,還能休息會兒。
見他這般輕巧,隨著氣溫日益走低,不少官吏跟他一樣,都跑到工部預定了一輛每天五更初來家門口接自己去衙門點卯的記裡馬車,有家裡住一條街的老大人們,甚至還兩三人拼一輛車去上朝,把省錢的智慧發揮到了極致。
比起騎馬或者自己馬車夫駕車跟著,裡地的短途確實乘坐記裡馬車方便多了。
「夫子,」一日衛景平碰到顧世安,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