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大鵝原是姚溪在紹興的時候養的, 五六年前回京的時候帶了過來, 一直養在身邊的玩的。
婆子當然不敢對衛景平說是姚溪養的大鵝,她一臉僵笑:「姚墨今早忽然想吃鵝肉, 老奴就買了只正準備殺呢誰知道叫它溜達出來了,老奴這就燉了它,姑爺晚些在家裡吃飯吧?」
她邊說還一直給另外的婆子使眼色,或許是在隱晦地抱怨周家對姚溪的教導不好,怎麼能把千金小姐扔在田間地頭養鵝呢, 又或者是怕衛景平這個準姑爺見狀嫌棄自家姑娘, 叫人幫腔來圓了這樁糗事過去。
過影牆的時候, 他隱約聽見姚溪在兇巴巴地訓斥大鵝:「人來瘋是不是?聽見有人來家裡你就往跟前湊,也不怕給你燉了……」
衛景平忍不住嘴角上翹,笑了一笑。
原來是姚溪養的大鵝。
衛景平在心中笑道:誰小時候沒養過個小玩意兒呢。
他們家還養了一窩金雕呢。
那婆子見他不甚在意方才那件事,神情才稍稍放鬆下來:「姑爺這邊走。」
把衛景平領去了姚春山的書房。
姚春山這兩日也在想著墨鋪的事:「盛家在京城也有一間墨鋪,我們兩家經商賣墨原是朝廷允許的,這倒不用擔憂,只需要找個合適的鋪面就行了。」
到時候把姚墨的匾額往上一掛,能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比如去官府辦經商許可什麼的,至於去不去戶部掛皇商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倒不緊急。
衛景平點點頭:「如此更方便了。」
他就是來問「姚墨」那塊匾額的事,既然姚春山答應了,就沒有後顧之憂,後續可以大膽地找店面把墨鋪開起來了。
衛景平回到家裡之後跟衛長海說了叫他沒事就去大街上看看,留意間鋪面。
衛長海自是欣然應下。
說定了這事,接下來的幾天衛景平一直在家中閉門讀書。
會試放榜之後,榜上有名計程車子暫時被稱為貢士,還要經過最末一輪的殿試,被天子親自賜了進士及第、進士出身、同進士出身的名次,才算最終塵埃落定。
這次的殿試,容不得他出差錯。
一旦稍有閃失,到時候,又會有人拿他武官之子的出身說事,詆毀他在會試中作弊才考中會元,叫他在金鑾殿聖駕面前出乖露醜了。
所以這次殿試,衛景平要打起十二分的勁頭,搏一搏新科狀元。
實在是差點運氣考不中狀元的,也絕不能掉出一甲頭三名,也就是狀元、榜眼和探花,總之這次殿試,他躺不平了。
思及此,衛景平將此次杏榜前十的名單寫在宣紙上,挨個分析「對手」,畢竟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嘛。
第二名應天府謝冉,第三名京兆府程悠貞,第四名山西府段鳳洲,第五名杭州府的韓元美,第六第七分別是長沙府的艾藻和河北府的林一麟,第八名是廣州府的張永昌……
首先老顧這次殿試極有可能跟狀元、榜眼、探花三鼎甲無緣,直接可從對手名單上劃去了。
為什麼衛景平會這麼想呢,蓋因先帝睿元帝不喜歡少年進士,到了雲驍帝登基之後就要扳過來,他偏要錄最少年計程車子讀書人。
你看今科會試錄的頭十名計程車子裡多是各地最少年計程車子讀書人,而顧世安這個三十五六歲的年紀,已經是裡頭最老的一個了。
可知今科的考官們是有多麼迎合雲驍帝的聖意。不過也有可能因為新帝登基,各府有為少年得知雲驍帝喜好年少計程車子讀書人便不蟄伏了,紛紛上京來嶄露頭角的緣故。
按照雲驍帝處處要跟他老子對著幹的脾性,這次殿試的狀元、榜眼、探花,只怕要從年少的貢士裡頭挑,並不會考慮顧世安這種上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