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商賈一早就囤起了糧食,就等著仗開啟了物價飛漲,高價往外賣呢。
衛景平說道:「那姜大人就坐視不管嗎?」
徐泓說道:「姜大人只不允新昌府與漓州之間大量的糧食買賣,但是……要是全禁了的話,怕是會禍及漓州的百姓。」
衛景平:「嗯,挨著漓州,姜大人不得不謹慎。」
萬一和鄭王撕破臉皮,先捱打的可不就是他們新昌府了嘛。因而每做一個決定都得瞻前顧後。
徐泓又同衛景平說了些旁的事情,黃昏降臨時,門外傳來了馬車吱吱呀呀的聲音。
「唉呀衛大人,」新昌府的知府姜聽忙完公務後趕到衛景平下榻的客棧,他身材幹瘦,面色黧黑,兩道濃眉修長過眼,雙目炯炯,通身頗有官威,行了禮後說道:「下官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他是正四品的官兒,見到正三品的戶部侍郎可不得自稱是「下官」,衛景平還了禮:「姜大人。」
開場先寒暄了幾句。
「姜大人在新昌府做了七年知府,從到任至今府庫之中有存銀36萬兩,」衛景平如數家珍:「米2000石……,期間年人口增14餘萬……」
新昌府的方方面面,他摸了個底朝天。
「衛大人好個記性。」
姜聽愕然,心道:怪不得衛景平這麼年少就能身居高位,果然胸中有丘壑。
不由得生出幾分敬畏來。
衛景平沒兜圈子,和他說了來到新昌府的想法後道:「有一事要拜託姜大人。」
姜聽不願意新昌府捲入鄭王的叛亂中,一聽他這話麵皮就繃緊了,僵笑道:「衛大人只管吩咐。」
衛景平見他面色變了又變,本來想要推心置腹的話到了舌尖一卷又咽回去,拿出生疏的官架子說道:「姜大人,本官從京城啟程來新昌府的時候,萬歲有交待,那就是請姜大人無論如何要給鄭王下個絆子,」他看了一眼姜聽笑了:「倒不用跟鄭王打起來……」
此刻姜聽很是頭大,他在心間權衡了一番,老狐狸地把問題踢回給衛景平:「還請衛大人教教下官該怎麼做?」
衛景平直接明瞭地說道:「姜大人,不如咱們以高價求購市面上的米麵?」
姜聽不解:「衛大人所說的高價收糧,下官愚鈍,有些不解……」
衛景平:「姜大人,既然漓州的商賈富戶都在囤積糧食,咱們為何不囤呢?」
他們出高價屯糧,炒高糧價,讓鄭王沒錢買糧,著急了就該變著法子,甚至直接搶漓州府商賈富戶的錢了,到那時候,他們去撬人,還怕撬不動嗎?
跟鄭王相比之下,新昌府知府姜聽在這一帶的名聲那好上天去了。
仁啊。
等他們撬走漓州府的商賈,鄭王沒了肥羊可宰,同時向朝廷上個奏摺,截斷各商行運往漓州的糧食漕運,讓他遠近都買不到糧,錢糧雙頭堵,困不死他算他輸。
「衛大人所說的高價,以比米家高出一成的價格收購?」姜聽心算府庫裡的銀兩能買下多少石米。
衛景平說道:「頭三日以高出米價四成的價錢收米,再後三日以高於米家三成的價錢收購,再後三日……看看再說。」
先造勢啊。
說不定漓州商賈聞聽這個價錢,都要拉幾車早前囤的來賣了。
姜聽雖然不怎麼懂錢穀,但他覺得這樣可以不露聲色地將鄭王一軍,不過他不敢立即答應衛景平:「衛大人,可否容下官回去考慮一夜,明日給您答覆。」
衛景平:「姜大人儘管考慮,本官不急著要答覆。」
姜聽起身與他執禮道別。
衛景平親自將人送到客棧外頭。
回來之後,徐泓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