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有人在窗外貓著腰回道:「頭兒,羽林衛那姓郝的已經帶著人到天壇了, 皇帝老兒的轎輦似乎還在後頭呢。」
「咚!」那人將手裡的弓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姓郝的這麼早跑天壇去做……不對, 傳信兒給耗子, 去天壇殺皇帝老兒。」
必是走漏了風聲,睿元帝由郝勝帶著羽林衛的人先行護著棄輦騎馬趕到天壇去了。不然這麼大的事情,羽林衛的頭兒郝勝豈能離開御駕左右。
他們守了個空!
……
天壇的圜丘壇上,做了十四五年太平皇帝的睿元帝看著冷不丁冒出來喊打喊殺的賊人,掩在明黃色繡金龍的寬袖之中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陸續趕來的百官乍然見有人行刺聖駕,帽子上簪的花掉了一地都無人去撿。
郝勝護著他:「陛下請回祈年殿,臣在外頭剁了這群宵小再叩請陛下出來祭天。」
「朕就在這裡看著。」睿元帝紋絲不動地站著。
他此次出行帶了一千名羽林衛,此刻護在身邊的也有百來人,全是精挑細選的精銳,如何幹不過一夥十來個人的流寇。
要是這麼一撮人就讓他逃進祈年殿避難,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
冒出來的賊人之中有人放了一道冷箭,「咻」地一聲射向護在皇帝身前的郝勝。
急中出錯,郝勝拔劍去擋,劍是拔出來了,但他舉起的卻是劍鞘……
千鈞一髮的混亂之際,一人從圜丘壇的圍欄上躍下,他年輕的臉龐在一眾侍衛中格外出眾,只見他輕提長戟,微微眯眼於電光火石間就挑飛了那支冷箭,而後尋著時機從側面殺躍向那放冷箭的賊人,「噗」一道血腥氣如排山倒海般灌出來,竟一戟貫穿了賊人的胸膛。
後繼撲上來的賊人愣神的功夫,被他單手從後面箍住脖頸擒住。
緩過神來的郝勝從背後捅了這賊人一劍。
擒下這兩個賊子頭目後,羽林衛們找回了方才被嚇丟的膽子,提劍愈殺愈勇,很快就把餘下的賊人給剁光了。
……
睿元帝接過內侍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漸到手上的血跡,瞟了一眼眉間染著血氣的衛景英:「嗯,此子英武。」
而後他深深地看了郝勝一眼。
郝勝在心中應道:是是是,臣明日就去京兆府挖人,要是他出身清白的,立刻給您挖過來放在御前做個帶刀侍衛。
未等睿元帝再開口,後面就有人跪地來報:「陛下,後頭還有一撮賊人。」
是衝著皇子、公主們去的。
睿元帝淡淡道:「傳下去,命裴將軍殺了就是。」
最兇悍的都給幹掉了,餘下幾個小蟊賊讓北衙六軍練手去吧。
他們坐等捷報就是了。
結果,沒一炷香的功夫,北衙六軍「大捷」的訊息沒遞上來,京兆尹曾文來了,一張口就是:「臣曾文有本要奏,奏揚武將軍裴駿臨陣膽怯指揮無章……」
那麼個粗大的個子,竟連個蟊賊都怕,還是他這個瘦弱文官擼起袖子指揮人幹翻了那幾個蟊賊的。
此孬種不罷官削爵,留著過年燒年夜飯吃嗎。
睿元帝沒理會他,卻下了一道旨:「傳下去,命各州、府、縣明年開春舉行點兵春閱。」
春閱。
便是駐各地的兵營在初春排兵布陣,帥守銜帶節制軍馬之職校閱軍武,以備發起攻防。
距離上一次,大概追溯到四十五年前,還是他初登基的那年了。
……
暮雪飛花。
上溪縣。
好說歹說,最後晏升給他改了兩章話本子,後來徐泓又即興添了幾首艷詞,二人又答應他秋闈之後再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