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孃沒事吧?」他還是沒忍住問了衛景平一句。
衛景平故作擔憂,過於垂頭喪氣地道:「如今我二哥和三哥時時守著我娘呢,就怕她一時想不開拎刀去申家鬧事呢。」
潘逍:「……」
他們身後,唐慶之擠了個眉眼,宋玉臨塞他手裡一兩碎銀子,二人分別回家去了。
唐慶之從這一兩碎銀中抽出一些放進貼身的口袋裡,撇撇嘴心道:姓宋的是越來越小氣了,上回還給二兩銀子呢,這回連那個數都沒有了。
他回到家在他寡娘面前裝模作樣地讀了會兒書,看著天黑了,瞧瞧從後門溜出去,摸進了申小寡婦家中。
申小寡婦一天沒開啟過門了,聽見有人在窗臺底下拿瓦片敲個不停,哆哆嗦嗦地問了聲:「誰?」
就是這麼一聲,讓有個蹲在申家牆頭的好事者一下子給聽著了,他立馬蹦下去招呼人:「來了來了有人進申小寡婦屋裡去了」
「別是老衛吧?」聽聞者攘臂而起,抄起油燈就爬上了申小寡婦家的牆頭。
作者有話說:
1出自《非其鬼而祭之,諂也》,是明代八股文大家趙南星的文章。
第63章 中比(有270字八股文相關)
◎跟剛進書院那會兒的按部就班比,他這次感覺到了拼,用盡全力的拼。◎
「瞧清楚了嗎, 」前來圍觀的人猴急地道:「真是老衛?」
看來這老衛還是著了申小寡婦的道啊。
「老衛他媳婦兒知道不?」有人刁鑽地說道:「那個誰,去他家說一聲啊。捉姦捉雙才拿得住哩。」
「……」大晚上苦水巷熙熙攘攘的, 比過大年都熱鬧。
有早睡下被吵醒的暴跳如雷:「一天天的吃飽飯閒磕牙看把你們閒的, 明個兒縣太爺全發配你們去做苦差事……」
四周零零星星亮起燈光,把唐慶之嚇了一大跳,再一看申小寡婦家的牆頭上扒了不少人,你推我搡的說話聲此起彼伏, 更怕了, 也不喊申小寡婦了, 就要跑。
他一動, 牆頭上的好事者就看見了他:「咦, 怎麼是個半大的小子?」
不是衛長海啊,眾人悻悻。
有人把油燈往近處一打, 偏巧認識唐慶之:「這不是唐寡婦的兒子嗎?」
「唐寡婦的兒子?」接話的人仔細辨認一眼唐慶之:「可不是……」然後不大敢相信地道:「這小子十一二歲?」
後麵人鬨笑:「莫非這個青瓜蛋子也想來偷口腥吃?」
唐慶之家就住在苦水巷裡面,跟申小寡婦家就隔了兩三戶人家, 這會兒已經有人把信兒遞到他娘耳朵裡了, 他娘一聽就氣炸了, 哭著嚎著跑過來一腳踹開了申小寡婦的門:「……申小寡婦你太不要臉, 我兒子才幾歲啊他還在讀書啊……你這是要毀了他啊……」
一團混亂之中,唐慶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氣得胸口發悶嘴唇青紫,張著大口還喘不過氣來。
這時候「咣咣」兩聲敲鑼聲,有人喊道:「官爺來了。」
好事者立刻鴉雀無聲,散開一條道讓官差進到申小寡婦的院子裡。
「大晚上的這裡因何喧譁?」巡夜的衙役皺眉看著唐慶之,看他像個讀書人:「你來說。」
「我, 我……」唐慶之渾身抖如篩糠, 半天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官爺, 」有人當嘴替:「這小子黑燈瞎火的摸進小寡婦家裡還能幹什麼?」
「唉傷風敗俗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句接著一句沒完了。
巡夜的衙役又提燈靠近照了照唐慶之的臉,朝屋裡一瞥笑道:「你個毛都沒長齊的生瓜蛋子沒叫申小寡婦給纏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