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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眼看著都快到夏天了,他還經不得山裡頭的一點兒涼風,回來的第二天夜裡就發起了高燒,小臉蛋燒得通紅,不哭不鬧就那麼蔫蔫地昏睡不醒,看著病中的小兒子,他們兩口子那個揪心呀。

一想起來,衛長海的火氣蹭蹭地往上竄,一張臉比鍋底還黑,忍不住又踹了老二衛景英一腳。

衛景英疼得齜牙咧嘴,梗著脖子辯解道:「老四又不是個嬌閨女,吹個風還能病了?老三咋就沒事。」

就算是個嬌女娃兒,也不見得風一吹就生病了。他在心裡又委屈巴巴地嘀咕了一句。

再說了,他也不是頭一次領著老三衛景川和老四衛景平進山去掏狼崽子了,每次不都全尾全須地回來了嗎。

第二天生了病還怪他,誰知道是不是頭天老四又亂吃東西吃壞了。

「你給我閉嘴。」衛長海敞開嗓門怒喝一聲,揮著蒲扇大的巴掌又要去打衛景英,把周宸都給嚇了一跳。

他這一聲吼得周宸醍醐灌頂,至今記憶猶新。當時,原主身體裡的記憶片段也不斷地奔湧進他的腦海里,他的頭如炸裂一般疼痛,顫抖著身體瞪大了雙眼。

好一陣子之後,他才瞳仁慢慢聚焦,漸漸聽明白了,也大概知道了他的處境他穿越了。

衛長海責怪衛景英帶著弟弟衛景平進山掏狼崽兒吹了涼風,可見先前原主病了,大約大夫無力迴天,這才湊巧讓在深夜加班猝死的他無縫銜接穿進身體裡來了。

轉過來這個彎兒後,周宸緊接著一想他以後就是衛家的小兒子衛景平,是個古代武官之家的孩童了,沒來由地,他心中一片慌張、迷茫。

「孩兒他爹,」孟氏單手抱著小兒子衛景平,騰出一隻手來拍了衛長海一巴掌,把老二衛景英拉到自己身邊:「算了。」

老二衛景英也是她的親生兒子,教訓他幾句嚇唬嚇唬就算了,真動起手來她還是會心疼的。

再說了,也不怪老二不服氣,那天從山裡頭回來,老四還是活蹦亂跳的,至於次日夜裡發燒,大夫也說不好是不是吹了涼風的緣故。

既然老四病好了,以後不讓他跟著老二胡胡鬧就是了。

衛景英敢怒不敢言,他抹了一把臉,苦大仇深地瞪著弟弟衛景平,心裡炸毛了:嬌氣包,以後他要再和老四玩,就認水塘裡那隻大王八當爹!

……

就這樣,剛穿過來的周宸什麼都沒來得及幹呢,就被他二哥衛景英給當成嬌氣包「排擠孤立」了。

之後,穿成衛景平的這小半年以來,孟氏天天把他帶在身邊,家中有好吃的緊這他吃,新衣服緊著他穿,寸步不離的,越發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

一開始他還擔憂三個哥哥見孟氏偏心他不高興,誰知道,他大哥衛景明忙著練習箭法,一大早就出門了,太陽落山了都還不見著人歸家,老二衛景英和老三衛景川忙著在外頭禍禍,壓根兒就見不著人,沒誰有心思跟他去爭衛長海兩口子那點偏寵,這多少讓衛景平有些意外,也不自覺對三個哥哥的大度生出了好感。

孟氏時常領著衛景平上街去逛,帶他在東頭買個糖人兒舉著,一路上看雜耍的賣藝的吆喝的,走到西頭在攤位上買碗枇杷冰粉,母子二人邊吃邊聽大嫂子小嬸子拉拉東家長西家短的,一天就這樣有滋有味地晃悠過去了,時間長了,衛景平慢慢地解了上林縣的風土人情。

上林縣不大,跟後世的一個縣城差不多。這裡的居民是多姓雜居的武官之家,沒有盤踞上百年的大姓耕讀家族,皆因這裡的居民多數是卸甲歸田的武將兵丁。

二三十年前,大徽朝廷推行「以興文教,抑武事。」1,一大批武將卸甲歸田,一些官職不高的武官兵丁奉命回到上林縣屯田,當年上林縣不過是個村子,地廣人稀,剛卸甲的武將兵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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