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標達成一致, 衛景平往裡面走兩步後退了三步出來, 他忽然說道:「柳大人等等。」
柳承珏偏過頭來望了他一眼。
衛景平:「不用審秦似了。」
柳承珏不解:「為何?」
衛景平湊近他說道:「去年年底平叛時我在新昌府, 秦似逃得倉惶,根本來不及帶走或者藏匿那批墨卷。」
他記得朝廷的軍隊攻進漓州城後,秦似隻身逃了,連妻兒都扔下了,怎麼可能帶走墨卷這種沒有半分用處的東西。
柳承珏想了想,還真是這個理兒:「難不成是秦似進了大理寺的牢獄後才想起來手裡還有這麼一根稻草?」
衛景平:「不能不說有這種可能,」他老謀深算地說道:「既然墨卷未必在他手上,下官以為就不必同他浪費功夫了。」
如今新昌府管轄著漓州,徐泓升了官,主管漓州的大小事情,自己人的地盤,好辦。
柳承珏:「嗯,行了,本官有主意了,」他也跟著衛景平從牢獄之中退了出來:「時間不早了,衛大人請回吧。」
他要立刻著手安排人去漓州了。
就這麼辦,沒了墨卷,沒有證據,秦似怎麼撲稜都得落空,就沾不到顧世安叔侄身上了。
衛景平:「……」
好嘛,用完他就攆人。
……
從大理寺出來,衛景平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顧家。
謝回中風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顧世安平靜的讓人有點不習慣,穩坐家中啃著他的臭豆腐,還不時就一口桂花酒,讓人看一眼就得卡殼,擔憂他這兩樣下肚串了味兒,吃喝出個毛病來就不大好了。
「喝一杯嗎?」他招待衛景平。
衛景平趕緊搖頭:「不了,夫子,聽說謝相爺中風了。」
顧世安瞅了他一眼,波瀾不驚:「嗯。」
衛景平的嘴本來就不算很主動的,老顧這一聲「嗯」叫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顧世安:「他的事不提了,來說說你吧。」
「我?」衛景平:「夫子,說我什麼?」
老顧悶了一口酒悠悠然道:「謝回的位子空出來了,你不上誰上?」
衛景平:「沒想過,不敢想。」
老顧:「給我爭點氣,上吧。」
謝回這陣子在右相的位子上表現的太不盡人意,大大地失了帝心,他這一中風,沒準兒雲驍帝假惺惺說兩句惋惜的話,就立馬擼他的官職了。
不會有所留戀的。
衛景平:「夫子,我還是有點年輕。」
資歷淺,沒手腕,缺經驗,怕駕馭不了相位。
也怕不能服眾。
這並不是說他沒野心,他只是想再等兩年罷了。
顧世安指了指門口,送客:「隨你。」
衛景平:「別呀夫子,咱們再嘮兩句的。」
顧世安放下手裡的臭豆腐問他:「你從大理寺過來的?」
衛景平訝然:「是呀,夫子怎麼知道的?」
「你身上沾了味兒,」老顧皺了皺鼻子:「聞出來的。」
衛景平:「……」
臭豆腐這麼大的味兒都蓋不住大理寺的味兒嗎?他把袖子放在鼻尖聞了聞,沒嗅出一丁點兒異味兒,心道:老顧鼻子真靈,比狗還靈。
這嗑又嘮不下去了。
老顧忽然說道:「多謝了。」
秦似的事他都猜到了。
也知道衛景平去大理寺一趟來找他時,已擺平了那件事,相識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的,既有師生之情,也有摯友之誼,一切倒不必問多詳細。
衛景平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