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平慚愧地道:「爹,兒子跟您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衛長海眯眼看著他:「你小子以為自己多大能耐,那可是太后,皇帝老兒他娘,想要找咱們的茬兒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我想了想,」他說道:「要不我帶著你娘回上林縣去?」
衛長海尋思: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爹,」衛景平難過地說道:「是兒子不孝,沒護好我娘。」
「老四你別多想,」衛長海:「我和你娘沒怪你啊,只是怕給你添麻煩。」
「你不想我和你娘回去,」見兒子這麼內疚,他反過來寬慰衛景平道:「我倆就不回去了嘛。」
他就不該問那件事,過去的事就該翻篇,又提它做什麼。
彼此沉默片刻。
衛景平:「我娘受的氣我記住了,你兒子是個大度的嗎?不是,爹,我很記仇的。」
他是任憑人拿捏的軟柿子大怨種嗎?很顯然不是。
早晚要還回去的。
「平哥兒你要幹什麼?」衛長海聽了他的話脊樑骨生寒:「你可千萬別衝動啊。」
他生怕兒子幹出點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誤了前程。
衛景平笑了:「爹,你放心吧。」都活兩輩子了,他自認為還是有那麼一些沉穩在身上的。
……
轉眼到了除夕夜。
窗外雖是北風吹雪,但衛宅的暖閣裡卻春意盎然,長几上擺滿了紅燒肉,金玉芙蓉蝦,紅燜魚頭、四喜丸子……一道道玉盤珍饈,柿子,杏仁等瓜果糕點更是堆積成小山,紅紅火火,全是好兆頭。
衛景平親自斟了屠蘇酒,挨個端到家人跟前,輪到他二嫂時,曾嘉玉卻紅著臉推到了衛景英手邊:「你喝。」
孟氏不經意看見了,眼眸一亮,她笑著掃了一眼曾嘉玉的小腹:「老二媳婦兒,你這是……」
衛景英趕緊替愛妻回道:「咱家要添丁進口了。」
曾嘉玉有喜了,按照京中習俗,未滿三個月的胎兒要先瞞著,不能說出去,是以除了他們兩口子,旁人還不知曉。
聽衛二這麼一說,在座的衛家老少都高興的跟什麼似的,紛紛把菜餚往曾嘉玉面前挪去:「多吃點兒。」
衛景英有子嗣了,這可真是大喜事啊。
讓人眩暈的極致喜悅平靜下來後,老衛頗有深意地看了衛景平一眼,他舉起手裡的酒杯跟小兒子碰了碰:「老衛家的大喜事呀。」
他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老衛催他生兒育女了。
衛景平打了個哈哈:「爹又要當祖父了。」
衛長海白了他一眼,沒搭理這個不上道的兒子。
除夕夜守歲,衛容與帶著衛泱在屋裡跑來跑去,鬧騰得大人耳邊「嗡嗡嗡」的,衛景平打趣老衛:「爹,以後更有得您老忙活了。」
要帶好幾個孫子孫女呢。
衛長海磕著瓜子:「十個也帶的過來,只要你能給老子生。」
衛景平偏過頭去望了一眼自家媳婦兒纖弱的小身板,趕緊抱著瓜果盤子挪了個地兒:「……」
翌日就是亨慶七年的元日,俗稱大年初一。
從清晨開門起,往來衛家的官員一個接著一個,風頭蓋過了京城裡的所有的高門世家,那叫一個門庭若市啊。
「衛大人,兔年大吉啊。」來的最早的是戶部侍郎紀九淵,此人素來寡言,見面相互拜了年,說過吉利話後就準備告辭了,衛景平殷勤留客:「紀兄再坐會兒吧。」
他看起來有話要說,紀九淵只好重新落座,衛景平親自斟茶招待:「不知大人今日忙否?」
紀九淵如實道:「族中人多,今日趕著給長輩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