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沒勁兒。」綽耶抱怨道。
衛景平問他:「九王子殿下覺得做什麼有勁兒?」
綽耶哈哈大笑:「養馬。」
衛景平也笑道:「九王子殿下想養馬,正好我也想找個人養馬,咱們豈不是又分不開了。」
光龍城郡的三萬戍軍粗略估計就有五千匹馬的缺口,他怎麼能放綽耶走呢。
綽耶無奈地笑了笑:「你們漢人說翻不出手掌心,」他指了指他自己:「我就是,」又指了指衛景平:「翻不出你的。」
衛景平哈哈大笑。
回到氈帳,衛景平翻著手頭有限的書籍,看到半夜,寫了一篇《疏濁河策》,他和衣而臥淺淺地睡了兩三個時辰,次日一早就去找同僚們商議開挖河道的事情:「光靠每年從大玉雪山運的那點雪根本不足以農耕,要是能開挖一條河就好了。」
河水不僅能灌溉莊稼,裡面還能行船,發展水運。
水量不豐沛不要緊,既然北夷人能改河道,他們焉不能。
不過改河道就是後話了,先見到水再說別的。
同僚們紛紛贊同他的提議,畢竟來龍城郡的人越來越多,不說農耕了,就是日後吃水、用水光靠現有的那幾口深井就不是個辦法。
得尋個長久之計。
衛景平又道:「大玉山北側安葬著北夷王達幹,金阿福說的能挖出純金的金礦,便是達乾的地宮了,要是不遣走金阿福,綽耶恐不能安心幹活。」
柳承珏說道:「這好辦。」
挖人祖墳的事他定然不能幹啊。
兩日後,他送了金阿福百兩紋銀,命兩個衙役將人送出郡門:「先生快走吧。」
金阿福大喊大叫:「柳大人啊,大玉山下頭真有金子,幾百斤純純的金子啊……」
回應他的只有邊關料峭乾燥的春風。
三月初一,苗懷信帶著人去了一趟陝西府,回來的時候帶了四頭耕牛和農作物的種子,三月十二,柳承珏帶著龍城郡百姓舉行了春播的祭天儀式,三月十三,耕牛下地翻地,開始春耕。
同一日,江揚監工,綽耶帶著他的人按照衛景平的《疏濁河策》,按圖索驥開挖河道。
五日後,有一人一鐵鍬下去,迸出的泥水噴出來,濺了挖河道的人一身,終於見著水了。
登時全龍城郡人歡呼雀躍,紛紛拿上鐵鍬,開挖河道去了。
得知有了河道之後,紀東風連夜上奏了一本「練兵、推屯田,修浚城防。」的戍邊策,加急遞送京城。
到了三月中旬,龍城郡一共有百姓400多戶,人口2000左右,有手藝人還走街竄巷做起了最初級的服務業,郡內的煙火氣也日勝一日。
只是許多六七歲的男娃兒成日裡在田間務農叫人發愁,都在說:要是有個私塾給他們念就好了。
……
三月二十,柳承珏接到顧世安送來的信,信中說他和陸譫已經從武夷山啟程,大概月餘後到達龍城郡,請柳大人兌現當初的話,親自去張掖迎接。
「別說去張掖迎陸大儒了,就是駕車到陝西府,」柳承珏笑道:「本官都沒二話。」
說完他喜滋滋地去了修建府衙的工地,叫把先修起來的幾間房給裝潢一下添置傢俱什麼的,等陸譫一到就把人請到這裡來住,方便他時刻請教學問。
四月十二日,柳承珏帶著龍城郡各階官吏到張掖等候,十三日晌午,終於等到了駕著馬車千里迢迢前來的陸譫。
陸譫不是空著手來的,他為龍城郡帶來的見面禮,是七八輛牛車拉的各種書籍。
所謂「汗牛充棟」是也。
「陸先生。」柳承珏真是虔誠到家了,親自邀請陸譫坐太守的車駕入龍城郡:「請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