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衛,你這樣防賊一般防著你親兒子真的好嗎。
他頗有興致地翻了翻秦綺送來的書,翻到最後, 在一本古舊的書中發現夾著一枚泛黃的柳葉形書籤, 背面寫了個「好」字。
「一會兒等我二哥回來問問就知道了。」他重新將書碼放整齊, 說道。
上個月他讓衛景英打聽煉丹的道士,或許與此事有關吧。
就是不知他二哥怎麼打聽到秦綺頭上去了。
夜裡,衛景英回來,看著也是一臉懵:「昨日我在宮外遇到福州公主,聽她的意思,好像認識柳好。」
哥倆二人圍坐在茶爐邊上煮茶,衛景平在茶壺裡加了一片新鮮的橙皮:「二哥的意思,她能幫咱們引薦?」
衛景英說道:「嗯。」
他把那天宮裡頭發生的事情對衛景平說了:「只是不知她送一箱子書來做什麼。」
衛景平:「或許是柳先生在找的煉丹書,既然送給咱們了,我就做主送去會稽山吧。」
那些書他翻過了,裡頭全是煉丹的方子,想來柳好應該會感興趣的吧。
次日,他叫衛五月把書拿出來晾曬了,又重新裝好,託鏢局送去會稽山。
……
忽忽到了六月中。
不知何時何處起了第一聲蟬鳴,先聲奪人地一句三疊,高低分明,它的領唱引來了四處的相和聲,單調的「炸」聲整日不絕於耳。
正午時分,姚溪坐在正通錢莊後院的屋子裡頭休憩,丫鬟夏荷端了一碟子西瓜來:「夫人,這天兒太熱了,消消暑吧。」
西瓜是在井水裡湃過的,涼絲絲的,很是解暑。
她吃了兩口問道:「明日多買些瓜來,放在正廳的几上,這大熱天的,客人們難免煩躁,好叫他們潤潤嗓子壓壓火氣。」
近來有人排隊等得不耐煩,動不動衝著周掌櫃和夥計們嚷嚷,直嫌慢。
夏荷:「是,夫人。」
她把涼蓆鋪在長凳上:「奴婢去門外守著,夫人睡個午覺吧。」
姚溪擺擺手:「我今日沒有睏意,等外頭的大太陽下去,咱們就家去吧。」
約摸錢莊午後不是很忙。
夏荷拿出針線活兒做上:「嗯。」
姚溪看著她籮筐裡全是花花綠綠的料子,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呢?」
夏荷:「夫人你沒瞧見嗎?今個兒街上的年輕公子哥兒系的全是五彩的腰帶,咱們公子卻沒有一條。」
姚溪笑了:「你做出來他也不會用的。」
衛景平不是那樣愛花哨的人。
「哎呀,」夏荷說道:「夫人你不給他親手繫上,怎麼就知道公子不用呢。」
姚溪:「怎麼突然流行起這個來了,有什麼說法嗎?」
怪怪的。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夏荷道:「反正奴婢給公子做一條就是了。」
別人有的她家公子也得有。
「砰」
主僕二人正閒聊著,似乎是錢莊的正門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巨大的聲響驚得她們立刻起身從屋中出來:「怎麼了?」
一驚慌奔跑的夥計失聲道:「夫人快走,官兵來查抄錢莊了。」
姚溪聽到「查抄」二字心頭慌了一瞬,而後淡聲道:「知道了。」
她提裙就往前頭走去。
查抄,錢莊犯什麼事了?
姚溪一出現,朝廷的羽林衛立刻上前圍住了她:「衛夫人,得罪了。」
「姜將軍,」見是北衙六軍的姜懿,姚溪福了福道:「不知出什麼事了?」
這人是姜太后的孃家侄子,揚武將軍裴竣被雲驍帝不喜之後,北衙六軍就落到了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