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平笑道:「諸位不管是翰林院也好,其他衙門也好,要把個人最擅長的放在首位才是。」
有人滿腹才氣卻可能百個數都鬧不明白,即便滿腔熱情,也是經營不好錢莊的。而他可能非常擅長推理斷案,或者治理百姓,不能一窩蜂全去戶部搞發商生息。
這個似乎需要一點點算學天賦,還有人精明活絡些才行,真就不適合純純的書呆子。
但某些地方,比如翰林院亦或是御史臺,就很需要百分百純的書呆子,沒那股迂腐勁兒,還真幹不來編書或者御史。
……
考生們聽完後笑了一笑,你一言我一句,其樂融融一直聊到晚飯時分才意猶未盡的三三兩兩結伴尋吃食去了。
衛景平本來是要回家的,餅圈不由分說拉著他就往樓上的包間走去:「衛四給個面子,我十七八年沒見我哥了。」
這聲「哥」叫得好親,叫衛景平愣了一愣。
「我和我哥分開的時候是三歲多,」顧思炎說道:「我那會兒已經多少記事了。」
他們還有妹妹叫謝瑩,分開的時候她將將一週歲大。
那時候謝映有五歲多了,他也記得。
他也記得小叔父顧世安。
十幾年後重逢,他們很快就親厚起來。
衛景平落座後打量著這哥倆兒,謝映話很少,大抵跟他雙親亡故,少有人貼心照料的緣故,而餅圈則是被顧世安從小親手帶大,慣得很有個性,偶爾跟地主家的傻兒子有得一拼。
「衛大人,」快吃完飯的時候,謝映才開口問了衛景平一句:「在下聽聞大人在『發商生息』上花費許多心思,既然大人的中心在錢莊上,那榷酒麴令?」
比起記裡馬車和錢莊,榷酒麴令在民間名聲有些不太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與民爭利了,既是當初用來緩解燃眉之急的權宜之舉,為何一直不見廢除呢。
像他們應天府,時不時會有人抱怨這榷酒麴令了。
衛景平默了片刻說道:「偏離了我當初的預想。」他當初只是想在京城試點,沒想到雲驍帝嘗到甜頭後強令推行到各府、州、縣去,收割酒坊是有些狠了,確實讓人詬病。
不是長久之計,然而衛景平想了很多辦法試圖叫停榷酒麴令,雲驍帝都置之不理。
謝映不說話了。
「謝兄有好主意嗎?」衛景平問他。
謝映老實地道:「在下做文章尚可,對於官場可就不通了。」他大概就是外人眼裡不折不扣的迂腐書生吧:「要是此次殿試得著機會,在下願意在策問中向陛下提一提此事。」
衛景平想了想說道:「謝兄若是斷了這條路子,可得另選一條路子給銀子往府庫裡跑啊。」
不然雲驍帝還是不會聽之的。
謝映成竹在胸:「那在下可得好好想想了。」
從應天府會館出來後,傅寧先告辭後,顧思炎拉著衛景平說悄悄話:「老傅這人還行吧?」
衛景平:「老傅……當然行啊,咱們知根知底十多年了……」
他驚訝於餅圈因何要問這樣的傻話。
顧餅圈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是才得知,我妹子謝瑩至今還未許配人家。」
他那個混蛋祖父謝仁慈在揚州府是出了名的不是個東西,誰敢上他家門上給謝瑩提親,因而姑娘家的親事蹉跎至今還沒有著落。
要不是謝映此次上京趕考說出來兄妹二人至今都沒有成家,他和顧世安都還蒙在鼓裡呢。
衛景平:「……」
繞了半天,是想讓他給傅寧和謝瑩做媒嗎?
「那得謝姑娘……」他磕巴了下:「得讓老傅見一見謝姑娘吧?」
他想說這二人總得見個面看對眼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