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平看著他滿心喜歡,忙把陳四禹扶起來:「今年是頭一次開武舉會試點武進士,正巧叫你趕上了,我真高興。」
武舉鄉試結束之後,太子秦衍上書雲驍帝,說既了對這科武進士的安排,還順手把衛景平的火器之策推了上去。
現如今雲驍帝膝下只有秦衍一個兒子,太子之位板上釘釘,日後的皇位看著也沒什麼爭議,沒有奪嫡的煩擾,所以他們父慈子孝,彼此內心都很安穩。
太子進言,雲驍帝沒有不聽的道理,甚至還很高興:「那太子就操辦起來,朕不是迂腐之人,有新的武器,厲害的,都給朕用起來。」
他們愛折騰就折騰去,只要不伸手找他要銀子就好了。
有了皇帝這句話,衛景平就放開手幹了,但他不能以戶部侍郎的身份幹,畢竟戶部管不到北衙六軍,只能等到輪到他擔當右相的時候,過問一嘴北衙六軍的事,把籌備火器營的事情一步步安排下去。
在這期間,他又和柳好透過幾次信件,在信中商討了huo藥的改進方法,衛景平試煉了幾次,多少有些進步。
差強人意吧。
「後面就是銀子的問題了。」衛景平最後一次試煉成功後走出工部,同顧世安嘮叨:「最燒錢的地方要來了,什麼生鐵啊,礦石啊,都要採買跟上。」
不然拿什麼製造火銃呢。
顧世安:「今年的稅賦比去年收上來的還少,能掙錢的記裡馬車和錢莊的盈利少不得要去補這部分虧空。」
他又問衛景平:「明年各府還是這些人丁數,總不能年年開武舉吧?」
衛景平:「自然是不能的。」
今年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舉。
對於各府人丁增多而耕地不增的現狀,衛景平心中有想法,只是還不太成熟,便沒有說出來:「車到山前必有路,明年的事,明年再說。」
關於借鑑「一條鞭法」還是「攤丁入畝」,都需要花費時間多琢磨,甚至還要到各處走走逛逛,實地調研一番才能改革推行多年的人丁稅和田畝稅並行的稅賦制度。
就這樣在忙忙碌碌中過了一個多月,到了十一月下旬,京城漫天飛舞起鵝毛大雪的時候,衛三的信到了。
來信說他們已到達福州府長樂港,準備就地登入直接進京省親,看到這封信,衛家繃緊了將近兩個月的心才放進肚子裡,總算是人沒事,全尾全須地上岸了。
衛長海咧嘴笑道:「老三好好的,我得回去祭祖,好好給老衛家的祖宗立個碑。」
把十八代的祖宗都請來受香火。
恰好衛長河也算著日子要回上林縣,就同他說:「大哥,你可真該回去一趟了。」
每年過年,上林縣的街里街坊都要問起衛長海一家,很是惦記他們。
衛長海選了個日子,跟衛長河哥倆兒就回上林縣去了。
走之前,衛景平說道:「爹,二叔,你們回去後替我去白鷺書院一趟,問候程夫子和溫夫子。」
「你好歹備兩份薄禮,」衛長海白了他一眼:「就這兩手空空捎一句話過去嗎?」
衛景平:「爹就只捎話回去就是了。」
他和顧世安在外頭的這些年,何嘗忘記過白鷺書院,年年湊了銀子叫人捎回去辦學用的,不差這一份薄禮。
衛長海:「衛大人真夠小氣的。」他晃了晃錢袋子:「算了,我路上見著稀罕東西買吧。」
衛景平只笑不說話。
衛景川是在一個晴冷的冬日晌午到家的,進了門,衛宅的丫鬟幾乎沒認出他來,老天,這一臉兇狠,像背了幾條人命的大漢是哪個?
還是老僕人劉媽仔細辨認,從眉眼間發現了衛三的影子:「川哥兒,你回來了?」
衛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