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 孟氏還是覺得為了兒子們好,她應該遷就一下,隨和些,多和京城世家的女眷們打打交道。
第一次應邀去京中的白塔寺上香回來,夜裡孟氏躺在床上跟衛長海犯嘀咕:「陳家夫人帶了個小孫女一塊兒去上香,那個白淨乖巧呀,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女娃兒。」
衛長海哼哼:「你眼氣了?」
自家不有倆丫頭嗎,誰能比得上他孫女好。
孟氏說道:「我想我大孫女不行啊,」說完踢了他一腳:「你往邊上挪挪,大熱天兒的,別擠我。」
衛長海咬牙:「……」
他在心中抱怨:這婆娘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他不就說了一句話,怎麼又把她給惹生氣了呢。
「陳夫人問我衛嘯屬什麼的,」孟氏又說道:「我說了,她說和她小孫女很合得來。」
衛長海:「這有什麼?你們女人家不就是見了面東拉西扯的,找上什麼話題說什麼唄。」
孟氏翻了個白眼:「我總覺得她在打嘯哥兒的主意。」
「你可拉倒吧,」衛長海輕哼了聲:「人家陳家在京城也是數得上的世家,能看上咱家那小子?」
就衛嘯那樣的,在他看來除了臉白沒啥好的,他都擔憂這小子將來討不上媳婦兒。
要是能娶上陳家的閨女,他得給祖宗燒高香。
說完,不等孟氏在踢他,自己翻身下床,識趣地離這婆娘遠點兒:「噯,你喝水不喝?」
孟氏還在想白天的事情:「我總覺得陳夫人話裡有話。」
衛長海:「那你就該問問她,把話給挑明白了,要是能給嘯兒討個媳婦兒,老大兩口子不知省多少心呢。」
孟氏一骨碌坐起來:「嘯兒才幾歲,你不想著他日後跟他爹一樣當將軍,光想著討媳婦兒的事,瞧你那點兒出息。」
「他不喜歡習武,」衛長海像聽了天大的玩笑一樣:「換成衛泱還有點兒譜。」
衛嘯啊,這孩子好靜,跟著衛景平念念書還行。
衛泱這小子,現在能耍動劍了,學招式有模有樣一點就透,天生習武的料子。
老兩口說著話兒,很快就睡了。
後來又有別家的女眷們相邀,但凡提到家中小女兒的,她都要套一套話兒,嘿,果然,對方還真有要給衛嘯說媒的意思,把孟氏嚇得趕緊跟衛景平說了:「平哥兒,你看這怎麼辦?」
衛景平笑道:「阿孃看見中意的孫兒媳婦了嗎?」他半真不假地又補了句:「看上了訂個娃娃親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孟氏伸出手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呀越來越沒個正經了。」
衛景平呵呵笑著。
孟氏說道:「等給嘯哥兒開了頭把親事早早訂下,就輪到給七七說婆家了。」
早早訂下親事,一到及笄的年紀婆家就催著出嫁,看你舍不捨得。
衛景平驚得嗆了一口茶水:「阿孃,不行不行,嘯哥兒還小呢,我開玩笑的您可別當真啊。」
孟氏搖搖頭:「……」
她就知道這小子一天天的沒個正形。
……
亨慶十年的九月,又是一年科舉秋闈之際,衛景平被雲驍帝點為副考官,讓他和幾名官員一道輔助太子太傅裴頌坐鎮京城的鄉試,閱盡京畿士子的文章,從中選出賢才來,為國所用。
當考官主持科舉,這才是一個官員能在士子中積累起名望的最佳途徑因為透過主持科舉,會收穫一票門生。
所謂門生故舊,說的是學生和同窗、同年,這些人是除了家人之外,往後命運和利益聯絡最緊密的了,說是根基也不為過。
同僚們紛紛恭賀衛景平。
沒想到衛景平卻跟雲驍帝請辭鄉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