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驚被她派去查那位孫大夫,一早便來稟報。
沈宜安問:「你說孫大夫又來了?」
陳驚答道:「是,早上馮嬤嬤從後門鬼鬼祟祟出去,小人跟著她去了城西,後又親眼看見她帶著孫大夫從後門進來。」
沈宜安眉頭微蹙:「那位孫大夫底細如何?」
「底細乾淨,且長居京都,未曾與漠北暗探有絲毫牽連。」
她放下心,說道:「既然如此,你從我這拿些銀錢,私下去將人打發了吧。」
只見陳驚面露猶豫,道:「小人正要跟您稟報,路上有兩個沿著街巷叫賣的小販看見了,怕是會傳些閒話。」
「你還記得人長什麼樣嗎?」沈宜安問。
不等她解決眼前的麻煩,就聽見一陣吵鬧聲,沒多久,聞人太夫人已然怒氣沖沖地站在她面前。
沈宜安渾身疲乏,卻不得不應付她,起身說道:「母親怎麼來了?蓮香,看茶。」
聞人太夫人語氣很沖:「用不著,我來問問公主,有沒有將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
眼見人是來興師問罪的,冉姑姑和蓮香一左一右站在沈宜安身側,生怕自家公主脾氣太寬和,給人欺負了。
沈宜安不解:「母親這是何意?」
聞人太夫人質問道:「你既然叫我母親,為何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讓我去看兒子,也不讓我帶來的大夫去給決兒診治,莫不是你心裡有什麼打算,心虛了?」
她也是第一次對著這個兒媳婦這般強硬,從前她多少是有些怵了她公主的身份,可今日她佔了理,腰桿子也硬幾分。
沈宜安無聲嘆息,她知道今日若不把話跟這孟氏說明白,她定是無法善罷甘休了。
「我沒有阻攔你見大都督,至於你說的大夫,若真的醫術高超,也可以為大都督診治,何來心虛一說?」
聞人太夫人不信:「你請來的太醫治了半個月,我兒子仍然記不起來,就憑他只記得你這一點,就很值得懷疑。」
與這等潑婦無賴便是無理可講,沈宜安也冷了神色:「你想如何?」
她發覺聞人太夫人這樣的人不能慣著,越是對她慈眉善目,她越是氣焰囂張。
「我也與母親說個明白,這事從頭至尾與我沒什麼關係,你若是信不過宮中的太醫,便可以隨意請人來給大都督醫治,只是到那時候無論產生什麼後果,您可願一力承擔?」
聞人太夫人被問的一懵,愣愣地問:「能有什麼後果?」
沈宜安冷冷一笑:「後果麼?大都督重傷回京,忍受一路顛簸,沿途不肯聲張徵召名醫,為的便是防備漠北趁機偷襲。母親可知,你這麼大張旗鼓的去請大夫,若是被漠北暗探發現了,會發生什麼?」
聞人太夫人已然有些傻了,跟著她的話問:「發生什麼?」
「漠北會趁勢侵擾邊境,母親身在京都,邊關百姓危急,自當不在您考慮之中,可您應該也知道,漠北王深恨你們聞人家,他會不會發動京都的暗探,伺機行刺?」
太夫人臉色一白,顯然被嚇住了,沈宜安繼續說道:「大都督身懷絕技,武藝超群,可人總有疏忽的時候,他身體尚未完全恢復,此時節外生枝,將他置於危險之中,您可滿意了?」
太夫人急忙擺手:「不是,我不是這意思,現在怎麼辦?要不把那孫大夫關起來吧。免得他出去管不住嘴。」
沈宜安見她終於知道害怕,人也乖覺了,於是說道:「此事不勞母親費心,我會妥善解決的。」
她廢了這番口舌,總算能將聞人太夫人送走,就在這時,一個婢女慌慌張張跑進來說:「公主,不好了,外頭都傳大都督重傷難治,人快死了。」
聞人太夫人怒道:「一定是那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