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咬緊下唇,似乎艱難地在做抉擇,許是她真的很想念親人,將那繡帕緊緊攥在手裡,聲音急促地說:「勞煩這位大人跟三公子說,我過兩日一定回去。」說完她便捂住嘴,彷彿生怕自己後悔。
陳驚看向沈宜安,見她擺了擺手,那意思便是要打發走秦三公子。
他躬身道:「小人明白了。」
秦三公子站在絳苑門口,等的滿臉不耐煩,他眼下青黑,腳步虛浮,一看便是長期沉迷酒色所致。陳驚走出來,迎面飄來一陣讓人作嘔的酒氣,他屏息片刻才忍著那股味道上前:「長公主殿下留三夫人在絳苑住兩日,三公子可以先回去了。」
「你說什麼?」秦三公子沒想到拿出那塊繡帕,杜氏還敢不聽話,難道她就不怕他把那些破事抖落出去嗎?
陳驚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轉身走進大門,秦三公子連忙追上去,就在這時,絳苑的大門在他面前砰的一聲關上。
秦三公子摸摸自己被門撞疼的鼻子,酒醒了大半,他身邊的小廝問道:「三爺,咱們回府嗎?」
「回,回個屁。」秦三公子怒罵一聲。
他從小被國公夫人寵壞了,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見誰都敢犯渾,此時竟然指著絳苑大門大聲罵道:「跟爺逞威風,長公主怎麼了?還不是個新婚之夜被夫君拋棄獨守空房的怨婦。」
小廝嚇了一跳,連忙要堵他的嘴:「三爺,慎言啊,上午國公夫人剛被公主罰了抄書。」
秦三公子呸了一聲,生氣的給了他一巴掌,道:「怕她作甚,再早幾十年,她們沈氏什麼都不是。那八歲小兒能在上頭坐著,無非是靠她這個姐姐去討好聞人決。你也看到了,聞人決大婚那日去北關了,碰都不願意碰她一下,長公主哈哈哈哈哈,再過幾日沒準就是棄婦了。」
他放聲嘲笑,小廝捱了他一嘴巴也不敢再阻止。秦三公子笑了一會兒,仍覺得不解氣,他看了眼絳苑四周,這地方不算偏僻,但大半夜的也少有人路過,長公主來別苑小住,身邊想必沒帶多少護衛。
他招手喚小廝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話,又給了他幾錠金子。
小廝捧著金子不願挪步:「三爺,這不好吧,那可是長公主!」
秦三公子嗤笑:「怕什麼?近日京都地痞猖狂,這別苑看著一派繁華,招幾個賊人來不是很正常的事?」
小廝拗不過他,拿著金子去了那些地痞時常出現的街巷裡,他也沒說那別苑的主人是長公主,那些人一見到金子眼裡冒光,問也不問就跟著來了。
帶著人回到絳苑門口,小廝卻傻了眼,只見秦三公子面前站了十幾個身穿黑衣,臉上蒙著面巾的壯漢,他們身上都有兵刃,一看便知是練家子。
秦三公子看著面前這些人也是滿臉震驚,心說那蠢貨去哪找的人,見小廝回來,他不滿地問:「這些人你從哪找來的?一個個跟啞巴似的不說話。」
小廝覺得不對勁,再看那些人竟然亮出了刀,驚叫道:「三爺,那不是小的找來的人,快跑啊!」
一切為時已晚,那群黑衣人之中站出一個領頭的人,說了幾句秦三公子聽不懂口音的話,他沒跑走兩步就被劈了一下後頸,暈乎乎地軟倒在地。他的小廝和帶來的那幾個地痞也沒能倖免,最後幾個人被用麻繩綁成了一串,扔在了絳苑的大門口。
夜色黑沉,長街兩旁的商鋪都閉了戶,民宅裡也大都滅了燈,街上一前一後兩匹馬朝東郊跑去,聞人決身上的黑色外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鄒誠追在他後頭,張口就灌了一嘴夜風,他咳嗽兩聲,喊道:「少帥,天這麼黑,你著急趕過去,公主也未必肯給你開門啊。」
聞人決置之不理,夾緊馬腹,戰馬跑得更快,鄒誠搖搖頭,苦哈哈地跟上。
等少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