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巴巴地登門了,躲了這次,還有下次,如此一來,更是煩不勝煩了。
小孟氏和鍾月荷一來到蘅蕪院,便被帶到西廳,長公主身邊那位年紀很小的圓臉女官笑眯眯對她們說:「請二位稍候,殿下很快就過來。」
蓮香說罷,給她們一人上了一盞茶,便去忙別的事了。
等人走了,小孟氏收起笑臉,嘴角一撇說道:「你瞧著吧,她們這些貴人的做派,便是先晾著你,這一等沒有個把時辰,怕是不算完。」
豈料她話音剛落,便聽門外喊:「長公主到。」
小孟氏嘴角一僵,想不到這長公主竟然沒存著刁難之心,讓她們空等。可姐姐說過,荷兒曾經得罪過公主,她是真的不記仇,還是裝得大度。
眼見一抹白色衣角出現在門口,小孟氏連忙拉著鍾月荷起身行禮:「給長公主殿下請安。」
沈宜安換了一身銀紋繡百蝶度花裙,頭上依然簡簡單單簪了一根碧玉簪子,腳步輕而慢地走進來。
「免禮吧。」她聲音自來帶著幾分冷清,讓人辨不清喜怒。
小孟氏起身時悄悄看了她一眼,只見她姿態端莊地在案幾後落座,那張臉美的不染凡塵,像高高在上的天宮仙子,眉目清冷,沒有一絲煙火氣。
這樣的女子可以戀慕,卻很難親近,縱然再是美麗高貴,光憑那身冷清氣質,就讓男子望而卻步了。
這世上的男子,有幾個能容忍自己的妻子高於自己,滿身傲氣?
若那男子本身還是統帥萬軍的兵馬大都督,從小孤高桀驁,豈非更難忍讓?
小孟氏此刻才算真正放下心,在她看來,這兩人必然過不長久。
沈宜安不知她心中的彎彎繞繞,直接了當地問:「聽聞鍾夫人是半夜到的,你未曾休息就來見本公主,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小孟氏未曾想到她如此直接,連客套兩句都無。她愣了愣才道:「妾身只是想先來拜見殿下,若有什麼不周之處,還望殿下多包涵。」
小孟氏低著頭,向她微微一福。
沈宜安本以為她態度冷淡,似小孟氏這樣善於察言觀色之人總該看得明白,知難而退。然而看小孟氏這般作態,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冷臉,看來是有所求。
她又看向今日格外沉默的鐘月荷,那張臉上雖施了濃妝,卻仍然能見到幾分明顯的憔悴。
這兩人今日又是唱的哪一齣戲?
·
聞人決一大早便來了軍營,演武場裡正在練兵,口號聲響徹營地,他停下看了一會兒,頗覺滿意。
鄒誠在旁說道:「自從上次賀小侯爺帶人聚眾喝酒,軍營裡便狠狠整頓了一次軍紀,如今再也沒人敢犯禁了。」
他才說完,就見到不遠處的營帳裡,鑽出了一隻毛色黝黑髮亮,嘴巴尖尖的狗頭。
「哪來的狼?」鄒誠震驚道。
聞人決眯起雙眸,只看了一眼便說:「是狼犬。」
鄒誠想起自己方才說過的話,軍營裡再也沒人敢犯禁,此刻頓覺臉疼:「是誰在軍營裡養狗?」
聞人決冷聲嗤笑:「沒人認就宰了,給將士們加菜。」
他此話一出,沒人敢當成個笑話聽,那隻狼犬看著有七八個月大了,就這麼死了真是可惜。
就在鄒誠拎著刀要去殺狗時,賀時哆哆嗦嗦站了出來:「是,是我。」
鄒誠朝他翻了個白眼,心說怎麼又是你,京都有好幾個軍營,這東大營少帥十天半月才來一次,還一來就逮住你犯禁。
那隻狼犬此刻感受到了危險,躲在營帳裡對著鄒誠齜牙。
聞人決冷冷地一眼掃過去,狼犬趴在地上嗚嚥了兩聲,討好地對著他搖了搖尾巴。
這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