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見他臉色可怕,不由問道:「將軍,你怎麼了?」
聞人決走過來,沉默地看著她,忽然伸手將她摁進了懷裡。
沈宜安心中一顫,輕輕掙紮了一下,他卻抱得更緊。
他下頜抵住她的額頭,低聲說道:「公主可願幫我一個忙?」
「什麼?」沈宜安被他捂在胸前,說話的聲音有些悶。
聞人決伸手撫上她的長髮,說道:「我懷疑都督府中有漠北暗探的眼線,你獨自住在蘅蕪苑不安全,不如我搬過去?」
沈宜安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一直懵然的臉上漸漸恢復冷靜:「不必勞煩將軍,我可以讓陳侍衛守在院外。」
她心中緊緊守著那條界線,不叫他踏進半步。
聞人決神色暗了暗,道:「突然調侍衛過來,會打草驚蛇,此事事關重大,公主難道想讓那探子逃脫?」
沈宜安聞言有些猶豫,那些暗探已經刺殺過她一次,雖然都督府中守衛眾多,可既然人能摸進內院,想必也能輕易摸進她的蘅蕪院。
她有些害怕,可若是讓聞人決搬過去,她心中更是有一種對於未來的惶惑不安。
重生以來,她始終想的是有一日可以離開他,與他和離獲得自由和平靜。
無關於他會不會起兵造反,她只是覺得累了,她們已經牽扯糾纏了一世,該有個結果了。
面對失憶的聞人決,她已經一退再退,若再退下去,她怕如前世那般,越陷越深。
「你就這麼怕我?」聞人決步步逼近,攥住她的手。
女子眉頭微微蹙起,似乎被他抓疼了。
聞人決鬆開她的手,反覆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
「我只是想查清楚那日下令刺殺你的人,他可能就隱藏在黑雲軍中,我失憶了,若此刻他傳訊息給漠北王,再次發動兵事,邊關的百姓就危險了。」
沈宜安神色鬆動,漸漸有些動搖。
聞人決趁勢說道:「我可以住在外間,只保護你的安全,不會叫公主為難。」
沈宜安考慮了很久,終於答應:「那,好吧。」
聞人決當即便讓人將他慣用的東西收拾出來,搬去蘅蕪院,由於鄒誠不在府中,他把調查下人房的事交給了賀時,叮囑他不許聲張,暗中查探便是。
棠梨院中,鍾月荷跪在一尊牌位面前,臉色蒼白。
「母親,對不起,我真的盡力了。」她眼淚撲簌簌落下來,聲音哽咽不止。
小孟氏戳著她的額頭,聲音尖銳地罵道:「我悉心培養你,你卻如此不成器,你不止對不起我,還對不起你死去的父親。」
鍾月荷雙肩輕顫,眼淚掉的更兇。
小孟氏神色陰沉,女兒沒能成功不說,還讓聞人決更厭惡她了,難道她想錯了?
聞人決對長公主並不是真的冷漠?
如果不是已經有了心悅之人,她想不通聞人決為何不肯接受女兒做他的妾室。
若真是這樣,那可就難辦了。
那個人費盡心思不想讓他們夫妻和睦,結果事與願違,聞人決竟然對長公主上了心,豈不是讓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小孟氏難免想到,計劃失敗,那個人會不會遷怒於她。
若是他不肯按照承諾幫她還掉賭債……
小孟氏心頭一涼,動作粗魯地將鍾月荷從地上扯起來,道:「別跪了,與其在這裡跪著,不如想想別的辦法。」
第32章 同住
晨光熹微,北城門剛剛開啟,看守城門的小旗揉了揉眼睛,嘴裡的哈欠打了一半又憋了回去。
只見一隊黑雲衛站在城門外,似乎已經等了多時,他眼尖,認出了前方騎馬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