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凝盯著他看,半晌道,“你別蹲著了。”
彭希站起來趴回到欄杆上。
“你和林言易關係很好嗎?”簡凝又從滿是英文的盒子裡拿了根黑色的煙叼上,“看你們今天有說有笑的。
“算是吧。”彭希看向遠方,“以前我在北京,他們在上海,我們算是隻要在一個城市一定要抽空約飯的那種關係。”
簡凝點了煙:“你剛來上海吧。”
“是啊,一個月都不到。”彭希把下巴擱到自己手肘上,“本來還想去看看外灘的夜景,忙到現在還沒實現。”
“因為有什麼麻煩嗎?”簡凝問。
彭希頓了頓:“……嗯……算是吧。”
“說好了Pluviophile的大秀完後交換一個秘密。”簡凝吐了口煙,夾著指間撐住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陪你這種小孩玩,但既然答應了……你先說吧。”
“啊?”彭希指著自己鼻尖,“我先?”
“不然呢。”簡凝說,“愛說不說。”
“……”彭希咳了一聲,“我……”
說點什麼呢。
他忽然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就不該神經兮兮地提出這個問題。
簡凝看他半天不說話,出聲道:“就說說來上海的原因吧。”
“……欸。”
“因為錢吧。”簡凝說,“還是想躲避什麼?”
“???”彭希瞬間抬頭,“……簡先生你……”
簡凝指指耳朵:“下次打電話說私事,記得看看周圍。”
“簡先生你……都聽見了?”彭希不敢置信。
“大部分吧。”簡凝說,“就說這件事吧,說給我聽聽。”
彭希有點洩氣,雙手交疊搓著,緩緩吐了口氣:“其實很簡單,我……我有個弟弟,我父親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媽希望我能多照顧一點弟弟,所以本來想考大學,最後還是決定不去了。
我弟弟挺爭氣的,說喜歡畫畫,就真的考到了美院。就是剛上大一不久,跟著狐朋狗友沾了賭……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朋友算計欠了很多高利貸。”
簡凝挑起一邊眉毛:“你還幫他還?”
“那我不然讓他被打死嗎?”彭希搓揉了兩把自己頭髮,似乎把自己說煩躁了,“我是他哥,我不管他誰去管他呢。”
簡凝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那以後呢,你管他一輩子嗎?”
“還完了這筆錢我就不管了。”彭希說,“我想過點自己的生活,但在此之前,我還是得當個好哥哥呀。”
簡凝垂下眼,難得笑了笑:“確實是個好哥哥。”
他又吸了口煙吐出來:“之後呢,我是說你自己。”
“沒想過。”彭希說,“還完錢……走好秀……先過好眼前的事。”
彭希拍著欄杆站起來:“好了!我的說完了,簡先生該你了吧。”
簡凝正在菸灰缸裡摁滅了煙,拿著水杯裡的水倒進去,菸頭發出了最後一聲呻/吟熄滅,簡凝攏了一把睡衣,對他道:“困了。”
“?”彭希震驚,“不是……簡先生你說好交換的,你是不是要耍賴……?”
“晚安。”簡凝說。
“喂!”
就這麼被簡凝套路了。
彭希睡了一覺起來還在鬱悶這件事。
他仔細想了想,也不知道簡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他經濟上有問題的,他在公司裡只打過一次電話,難道就是Pluviophile大秀的前一晚……他明明沒有開啟走廊燈,出去的時候卻發現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