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政道和蕭太后率領著前隋的文武百官,緩緩地走出城門。
這些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官員們,此刻個個腳步沉重,低垂著頭,猶如霜打的落葉,失去了生機與活力。
他們身上那曾經華麗無比的服飾,如今也不再有往日的光彩,有的衣冠不整,褶皺遍佈;有的神情呆滯,目光遊離。
往日的威風和傲氣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無盡的沮喪和落魄,彷彿被抽去了靈魂。
此時,風輕輕地吹過,揚起他們凌亂的髮絲和衣角,發出簌簌的聲響。
城門外的荒野上,枯草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悲鳴。遠處的山巒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氣中,顯得陰沉而壓抑。
整個場景充滿了悲涼和無奈,彷彿天地都在為這個落幕的時代而哀泣,宣告著一個曾經輝煌的時代就此終結。
秦俊騎著一匹高大威武的黑色戰馬,英姿颯爽,率領著士氣高昂、威風凜凜的夏州兵浩浩蕩蕩地迎了上去。
那戰馬嘶鳴著,蹄下揚起陣陣塵土。秦俊身披戰甲,手持韁繩,目光如炬,猶如戰神降臨。
楊政道走到秦俊馬前,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高高舉起降書順表,聲音顫抖著說道:
“罪臣楊政道,率領眾人向大唐投降,願將軍寬恕。我等一時糊塗,犯下大錯,如今只求能留一條生路。”
秦俊俯視著楊政道,目光威嚴而深沉,緩緩說道:
“既已投降,當真心歸順,不可再有二心。大唐向來寬厚,但也絕不姑息反覆無常之人。”
蕭皇后也跟著跪下,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悽婉:
“將軍,我等婦孺老幼,皆已知錯,只求能給眾人一條生路,讓我們能在這亂世中苟活。”
秦俊微微點頭,神色稍緩,示意眾人起身:
“只要爾等真心悔改,不再生事端,大唐定以仁德相待。我大唐海納百川,過往之事,可既往不咎。但日後若有任何不軌之心,定嚴懲不貸!”
眾人聞此,皆感恩戴德,連連稱是。
秦俊接過降書順表和玉璽後,夏州兵訓練有素、行動迅速,如潮水般湧入定襄城,有條不紊地接管了這座城池的各個要地。
秦俊也在眾人的簇擁下入住了定襄的前隋皇宮。這座曾經輝煌壯麗的宮殿,如今雖仍有幾分昔日的奢華,但卻難掩落寞與滄桑。
本來打算著,暫住一晚,明日一早便將前隋皇帝楊政道和蕭皇后等人,妥善打包送往長安,向朝廷交差。
哪曾想,當晚,夜色剛剛降臨,如墨般的黑暗迅速吞噬了大地。就在這靜謐的時刻,蕭皇后忽然前來求見。
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和孤獨,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
就在不久前,前隋後宮裡,悽慘的哀聲如幽靈般瀰漫開來,每一寸空氣都被這悲痛所浸染。
陰冷的風從雕花窗欞的縫隙間鑽進來,吹拂著褪色的帷幔,發出瑟瑟的聲響。
前隋皇太后蕭氏面容呆滯地坐在那張略顯破舊的椅子上,滿臉的悲涼如陰霾般籠罩著她。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呆呆地望著前方,彷彿在追憶著往昔那繁花似錦的繁華與至高無上的榮耀。
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此刻那些皺紋彷彿更深了,每一道都訴說著無盡的哀愁。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雙手無力地搭在扶手之上。
而旁邊,坐著同樣滿臉悲慼的前隋後主楊正道之母韋氏。
她緊蹙著眉頭,那眉頭彷彿永遠也無法舒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其落下,只是那淚水在眼眶中越積越多,彷彿隨時都會決堤。
她雙手緊緊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