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禹也摸黑,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
窗外同樣墨色沉沉,因為大雨的緣故,連一點星光和月光都沒有。只有偶爾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時,他才能藉著這點電光,短暫的看清屋內陳設。
屋內裝修十分老舊,唯一嶄新幹淨的東西,就是床尾的那面穿衣鏡。
這面鏡子鑲嵌在牆壁上,鏡面正對著睡覺的床,讓沈禹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
屋裡好像有人,正在悄悄盯著他。
忽然,一道驚雷閃過,霹靂劃破墨黑的天空,將整個屋子照得雪亮。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沈禹好像看到,鏡子裡的人正坐起來,盯著鏡外的自己,咧嘴微笑。
閃電的亮光轉瞬即逝,他看不清鏡中人的樣貌,印象最深刻的卻是鏡中人在微笑時,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很鋒利!
他猛然從床上爬起,衝到鏡子前。
可是伸手摸去,卻只能摸到平滑冰涼的鏡面。
於是接下的半宿中,沈禹一直守在鏡子旁邊。
無數的閃電再次亮起,鏡中的自己,卻沒有再出現任何異常。
一直等到後半夜,大多的人已經沉沉進入夢鄉,依舊守在鏡子旁的沈禹,才突然聽到一點異響。
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
踩在樓梯上的咯吱聲,粗重急促的呼吸,還有走路時笨拙的腳步聲
是廚師?
他又回到了二樓。
沈禹屏住呼吸,躡手躡腳走近房門,仔細傾聽著走廊上的聲音。
廚師好像在所有人的門前不斷徘徊。
他無數次路過沈禹和紅髮妹子的屋門,卻又嘟嘟囔囔的走開:不、不能這裡的客人,付過房錢
很多客人沒有給
伴隨著一陣咕噥,最後廚師伸手推開隔壁的房門,進入房間內。
沈禹的隔壁,住的就是那個胖子驢友!
隨後,隔壁的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陣錘擊肉體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沉悶,就好像廚師在廚房裡捶打肉泥時的動靜。
一邊捶打,那個醜陋廚師竟然還一邊哼起了小曲:誰是媽媽的好孩子,是我、是我誰最聽爸爸媽媽的話,是我、還是我
原本稚嫩童真的兒歌,被成年人用沙啞怪異的語調唱出,再搭配上深夜捶打肉體的聲音,以及窗外好似永不停歇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