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不適,如今不宜懷有龍嗣,朕便命人備了些避子湯給你,朕和你說過不許讓任何人知道,你怎麼會把這件事透露出去的?”皇帝皺著眉,痛心疾首的樣子。
她看著他,他眼中的悲傷清晰可見。
“是妾的錯,妾讓您失望了。”她道。宮中只有帝后交歡不會避孕,其他宮妃被寵幸的第二日張寶全都會問皇帝的意思,留不留。而她作為皇后,是不該用避子湯的,如今她用避子湯之事公之於眾,雖說這個理由也算個理由,可到底還是教整個皇室顏面有損。
他倒像是沒受這個事的影響,問道,“朕賜你的藥,可有被偷竊的?”
“妾失職,已幾日未檢視,待妾查點了再稟報。”瓊如道。
眾人都不敢抬頭,但眼中的驚訝都藏不住。
“既然如此,以後也不必從宮外帶避子湯,你從御醫處取,直到身子可以孕育龍嗣為止。”他拉起她道。
她猶豫著,應了是。
“皇上,今日之事,怕是有人想害了昭儀嫁禍皇后娘娘,依臣妾看,不如先把這兩個宮女收監了慢慢審問。”貴妃道。
德妃也點頭稱是。
皇帝點頭道,“來人,把這兩個宮女都關入掖庭。朕不信你們能有這麼硬骨頭,即使有,朕不信你們的家人也能這麼硬。”
兩個宮女哭喊著冤枉,被拖了下去。
“孫太醫,朕把柳昭儀和龍裔託付給你,你就是這麼照顧他們的?”皇帝突然喝道。
“臣有罪。”孫太醫沒想到戰火還是燒到了自己。
“來人,將孫齊仁關押,交由大理寺審問。朕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朕的後宮興風作浪。”
孫太醫喊了幾聲冤枉,正要被帶下去,皇帝又道,“等等,讓慕容翊派人看著他。”
他邊說邊掃了一眼在場眾人,卻見柳夕月的大太監神色有異。
他未動聲色,只道,“你們都累了,柳昭儀也需要靜養,你們都各自回宮吧。”
眾人行了禮離開,皇帝卻叫住了瓊如,“朕送你回去。”
“陛下,柳昭儀剛沒了孩子,需要您安慰,今晚您還是陪陪她為好。”她道,有些不敢看他。
“朕有話要和你說。”他拉起她走出了紫欄殿。
她沒有掙脫,他應該要興師問罪的。他有這個權力這麼做,今夜之事,她不知該如何感謝他,他救了她,也救了齊兒。此刻她覺得即便他當眾賞她嘴巴子,她都甘之如飴。
他拉著她上了御輦。
“連不愛朕都說了,不想要朕的孩子,為什麼不直說?”他聲音裡有點悲愴。
“妾拿到藥的時候,還沒和您把話說清楚。”她直言,“就算說清楚了,妾也沒那個膽子和您說……湯的事。”她還是沒膽子提避子湯。
“敢做卻不敢說麼?”他哭笑不得,問,“冷待了朕一個多月,可有讓你心裡好受些?  ”
她搖頭,隨即道,“謝陛下沒有追究妾的任性。”她告訴他她不愛他,甚至與他訣別,冷漠對他,他可以責罰她的,她是他的皇后,沒有權力與他訣別,也沒資格對他冷漠。
但是他沒有向她發火,她知道他多少縱容了自己,今夜之事,也讓她明白,他到底是掌握生殺大權的帝王,她貴為皇后,若沒有他,依然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於情於理,她不能一味任性了。她是皇后,本也沒有任性的資格。
他深深看著她,“朕覺得你還不夠任性。在朕這裡,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日日拿著棍子打朕,當著眾人的面吐朕口水,朕也覺得,算不得任性。”
她被他說笑了。
他也笑了。
“朕知道朕說什麼你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