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任府就流傳出一個驚天動地的訊息:福兒妻位不成,居然存了與任五少爺生同衾,死同陵,同生共死的念頭,妄圖刺死五少爺,再自殺,好在五少爺反應迅速,只是傷了皮肉,躲過一劫,不過,二人在掙扎扭鬥之中,五少爺失手誤殺了福兒。
好在五少爺是個重情的人,將福兒風光大葬,還給了福兒的父母一大筆銀錢,讓他們回老家安養天年。
一個官宦人家的少爺,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十分的不易了,所以眾人雖然唏噓,卻也沒有對任五少爺失手殺了情人,而生出什麼惡感來。
福兒的死傳到大夫人李秋華的耳中的時候,她原本還想揪著不放,鬧上一番,雖說福兒不過是個下人,可是到底沒有簽下賣身契,只要福兒的“父母”過來鬧上一番,就是不能治了任清雲的罪,也能將他名聲給搞臭了。
可是,上天根本沒有給她發揮的機會,等她的人到了福兒家的時候,福兒的父母已經沒有了蹤跡,說是回老家了,她派人怎麼找都未曾找到,氣的她肝疼。
至於半個月後,都城的護城池裡浮起兩具泡得面目全非的屍體,自然也不會引起李秋華的在意。
任清鳳雖然完美的幫著任清雲解決了此事,不過卻也對任清雲會下手要了福兒的性命表示關心——因為任清雲絕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可以對枕邊人下手的人。
“她到底說了什麼?讓你忍耐不住對她動手?”任清鳳看著任清雲,淡然中顯得一副好奇,能將任清雲這樣的好脾氣逼到動手的境地,這福兒還真不容小覷。
任清雲凝神靜氣,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入木三分的忍字,然後才抬頭,看向任清鳳:“得隴望蜀,總是貪念一些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卻忘了這世間的規矩並不是由她而定。”
她這弟弟是不是這瞬間長大的太大了些,難不成她拔苗助長了?
矯正過正,任清鳳眨了眨眼睛,淡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容不下她,但是我知道你必然有容不下她的原因,我不問了。”
她該信任自個兒的弟弟,他或許年幼,卻不是嗜殺之人,更不是不知道輕重之人。
任清雲手中的筆頓時頓了一下,修長的睫毛輕輕的如同蝴蝶般顫動了一下,隨後手中的筆再次動了起來,再次寫下了“忍”字。
任清鳳的目光落在那兩個筆法鋼筋,筆鋒犀利的忍字,眼中幽光一閃,目光在那兩個忍字上停留了一秒。
任清雲似是察覺到任清鳳的視線,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隨後他的眸光多了一抹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滄桑和憂愁,沉默了片刻,才道:“姐姐你常說,科考之事,考官最看重的就是字,姐姐瞧我這字,可有長進?”
任清鳳在任清雲讀書之時,就狠狠地普及了一下卷面分的重要性,對任清雲字跡的要求算是苛刻之極。
任清鳳伸手扯了一朵開在窗邊嬌豔欲滴的牡丹花,一瓣一瓣將象徵著富貴榮華的花瓣扯下,揉碎,低頭笑看著任清雲所寫下的字,笑道:“風骨犀利,筆鋒剛健,的確進步很大。”
任清雲展顏一笑,似是為這份誇讚而柔軟了渾身的氣息。
任清鳳將這份柔軟看在眼中,提著的心,放下了一些,第一次殺人的滋味絕對的不好受,她還記得即使曾經譽為天才的她,在第一次殺人之後,也曾狂吐了一番,然後整整三個月困在噩夢中。
姐弟二人現在已經難得有這樣安靜的時間相處,原本任清鳳打算和任清雲好好嘮叨家常,好好關心關心這位弟弟,可是瞧著全神貫注練字的任清雲,她只是靜靜的,悄無聲息的退下,轉身離開,沒有瞧見在她轉身的那一刻,任清雲的就停下手中的筆,目光落在她的後背上,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麼。
任清鳳退了出去,就沿著穿花遊廊,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