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吃的,結果你撿了個垃圾回來,什麼東西……”
他的話還沒說完,餘光掃過明聞的臉,一下黏住了。
明聞毫無知覺地靠著牆壁,長而濃密的眼睫沾染雨珠,將墜未墜,沉睡的側臉靜謐漂亮,彷彿冰雪浸透的溫潤白瓷——如果忽視他一身的血跡,實在是賞心悅目。
“原來撿了個花瓶回來。”
有人低笑,是坐在椅子上的另一個男人,他和明聞隔著數米的距離,停車場內光線昏暗,他的視線卻絲毫不受影響,精準地鎖住明聞臉龐,肆意流連。
“給他治療,這麼漂亮的一張臉,死了浪費。”
張承茗打了個哆嗦,忽然間有些後悔。
黃毛青年溜達過來,不懷好意地將手探嚮明聞的臉,張承茗立刻把脖子上的書包摘下,塞進他手裡。
青年掃了眼書包裡滿滿當當的零食,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呵笑一聲:“可以啊老張,還算有點用。”
他拎起書包,在停車場所有人的注視中,回到椅子邊,和另一個男人拆開零食吃了起來。
直到這時,那個短髮的高中女生才敢靠近明聞,在他身邊蹲下,輕輕捧起他的手。
這是一隻很好看的手,修長而乾淨,被雨水浸透,幾乎沒有溫度。寧燦燦摸摸明聞手背,哼唱起了簡短的歌謠。
隨著她的歌聲,張承茗只覺渾身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隱隱作痛的地方也不再難受。
一首歌哼完,寧燦燦睜眼,明聞身上的血跡淡去幾分,但沒過幾秒,他的身後,雪白的牆壁緩緩蘊開一片血色。
治療沒用。
寧燦燦神情微變:“他傷得這麼重……天啊,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張承茗同樣震驚,之前明聞的狀態還沒那麼糟糕,好像……好像是在天空的“幕布”消散之後,他的傷勢就開始惡化了?
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過了幾秒,張承茗小聲地說:“他殺了一隻汙染物,救下了我。”
“那之前,他就已經受傷了。”
寧燦燦更加震驚,擔心椅子上的兩個人聽見,同樣壓低聲音:“他也是進化者?是那種,攻擊型進化者?”
張承茗:“不知道……沒見他用過異能。”
寧燦燦驚奇地戳戳明聞的臉。
“張叔。”
她的餘光瞥向一邊,悄悄地說:“你覺得我們聯手,有沒有機會制服那兩個?”
張承茗嘴角抽了抽:“我嗎?”
“全力以赴的話……不是我死就是他們活。”
寧燦燦:“……哦。”
“可是,你走後沒多久,王叔和孫叔就被他們用同一個理由趕出去了。”她低下了頭,“如果不是我覺醒了治癒能力,被他們暫時視為同類,我和我媽也都會被趕走。”
聽到這話,張承茗才發現人群中少了幾個熟悉的身影,當場色變。
被趕出去,被迫流落外面意味著什麼下場,他太清楚了。如果不是他運氣夠好,遇到了明聞,那麼,他早就橫屍在外。
“他們這麼做,和殺人犯有什麼區別!”張承茗拳頭緊握,盡力壓低聲音,“明明是進化者,憑什麼……”
他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不僅是他,寧燦燦也一下睜大眼睛——明聞的袖口處,一截細長的觸手頂開衣袖,探頭探腦地鑽了出來。
明聞仍在沉睡,那根漆黑的觸手試探著碰碰他的手腕,見他沒有反應,隨後,一團黑乎乎的圓形生物悶不吭聲地從袖子裡爬出,滾到明聞手中。
張承茗:等等,這東西一直跟著他們?!
他根本不知道這隻汙染物什麼時候藏到了明聞身上,而小黑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