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猶豫,他又輕聲說道:“萬一我一會有個什麼突發的情況,叫也叫不出來,可怎麼辦?”
宋菀寧心中一軟,想了想覺得有理,便轉身走向燭臺。
她正想熄燈,卻又突然停下,想著若真有狀況,還是亮著燈好。
於是,她輕手輕腳,翻到裡面的位置,合衣躺下。
顧曜纓艱難地轉過身,凝視著她,眼神中柔情似水,聲音輕柔呢喃:
“睡吧。”
宋菀寧一連趕了幾天路,這會兒一沾枕頭,就去見了周公。
翌日。
宋菀寧迷迷糊糊地動了一下,察覺到自己的一條腿正肆意地搭在顧曜纓身上。
這才猛地驚覺自己的姿勢,連忙收回腿,撐起身翻看顧曜纓的傷勢。
略帶歉意地說道:“你怎麼不叫我呀。”
“哎呀,這傷口都有些裂開了。”
顧曜纓早就醒來,卻怕驚擾了她的清夢,便一動未動,默默忍受著輕微的重量。
顧曜纓看著她一副惺忪,又有些懊惱的模樣,輕笑一聲。
“沒想到你睡覺這麼不老實啊。”
宋菀寧聽了,更加不好意思,“下次直接叫我好了,這壓著傷口的多疼啊”。
顧曜纓點點頭,“好。”
宋菀寧剛收拾完,墨荇便端著早膳進來,一邊放下早膳,一邊道:“殿下,照你的吩咐留了幾個活口。”
“那個凌風,單獨關押在一處。”
“不如屬下,先押著人動身前往上京。”
顧曜纓強撐起身子,靠在柱頭,俊美的臉上,面色略顯蒼白。
“不。”
“還得等!”
話一出口,兩人漸漸反應過來。
如今派人去上京遞信,顧玄景勢必早就知曉平陽縣的事情。
他這次押上全部賭注,定不會這樣就讓人帶著回上京。
這後面的路,可想而知,定是已然被盯上了。
墨荇皺眉。
“那殿下,可有什麼好主意?”
“分開走。”顧曜纓沉聲道:“他們主要的目標是我。”
“不可!”墨荇一口拒絕,“既然如此兇險,屬下定要在殿下身邊保護。”
說著還朝宋菀寧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宋菀寧略一思忖。
“他說的沒錯,他們的目標不是你們,你們人多,走在一起反而扎眼。”
“我留下,與他一起扮成平民百姓,反而不那麼引人注意。”
“這……”墨荇點了點頭,這的確是最好的法子。
“屬下聽從殿下安排。”
*
兩人在縣令府邸休養了幾日,仍舊未收到上京傳來的回信。
宋菀寧猜想,平陽縣的事情,只怕半路就被人截殺了。
幾人一番商議,還是決定按照之前商議的法子行動。
墨荇帶著一隊官兵,押著凌風及剩下的一些活口返回上京。
宋菀寧則拿著兩套普通的衣袍,給顧曜纓換上。
顧曜纓身上帶著傷,宋菀寧不敢坐馬車,怕打眼,只好找來牛車,將人推著走。
“當真是不中用啊。”顧曜纓半靠在車板上,語氣愧疚,“沒成想,現在害得我的阿寧,吃這種苦。”
宋菀寧放下牛車,將外袍重新撘在顧曜纓頭上。
“快遮住吧,這張臉讓人瞧得都走不動道了。”
兩人沿著小路走,一路上遇見不少當地的女子,見了顧曜纓,連路都忘記怎麼走了。
還有一位,走著走著都栽溝裡了。
小路泥濘,宋菀寧推著他,格外費勁,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