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磨得通紅。
顧曜纓瞧了瞧天色漸暗,“還是找戶人家落腳吧。”
“也好。”宋菀寧瞧了瞧四周的環境,他們不敢走大路,所以周圍也沒幾戶人家。
冷風在耳邊呼嘯。
宋菀寧敲響最近的一戶人家,開門的是位婦人。
她只說兩人是夫妻,夫君砍柴時,被猛獸咬傷了,正要去縣城看大夫。
說完,還拿出一些碎銀子遞了出去,婦人不作他想,開啟了門,讓他們進去。
兩人被安頓在一間空房間,許是許久未住過人,房間帶著一些黴味,還略有些潮溼。
婦人抱來一床被褥,“你們也別介意,我夫君兒子死後,這屋就一直空著了。”
宋菀寧有些抱歉,一時不知道回點什麼,只能乾巴的應著。
婦人離開後,宋菀寧又脫下顧曜纓的外袍,墊在褥單上,免得弄髒。
外袍一脫下,宋菀寧就瞧見顧曜纓有些微裂的傷口,浸在裡衣上。
“怎麼又裂開了?”宋菀寧邊說邊去拿紗布,“要不還是在這兒多歇息幾天吧。”
顧曜纓搖搖頭。
“眼下,越拖一天,顧玄景能拉到的幫手就越多一份。”
“我若再不回去,只怕……”
是啊,顧玄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也不知道,墨荇那邊如何了。”
*
夜沉如墨,暴雨傾盆而瀉,雨幕密織,風哮雷吼,水幕漫天蓋地。
而此時的官道上,墨荇披著蓑衣,手握在腰間前行。
身後跟著一隊精悍的護衛,押解著一隊囚籠,在泥濘溼滑的道路上行進。
行至一處荒僻之地,驟然間,黑暗深處利箭如蝗般疾射而來。
墨荇眼神一凜,反應迅疾,側身一閃,那利箭幾乎擦著他的衣衫飛過。
他當機立斷,大喝一聲:“棄車,隱蔽!”,
他聲音響亮,清晰的傳達命令。
隨即,他率先衝向路旁樹林,尋找掩體,眾人依令行事,匆忙間躲入林中。
剎那間,箭雨如瀑,自黑暗深處洶湧襲來,密密麻麻地朝著囚籠攢射而去。
箭鏃劃破雨幕,發出尖銳呼嘯。
周遭林木在箭雨衝擊下枝葉紛落,泥地被箭簇扎得千瘡百孔。
良久,箭雨方歇。
侍衛遞上千裡鏡,“老大,他們走了。”
墨荇接過,目光警惕地四下掃視,待確認敵人已遠去,才緩緩收回視線。
他轉身看向囚籠,待看清那些被射成刺蝟的不過是稻草人時,一抹讚賞的笑意浮上嘴角。
“繼續趕路。”
原來囚籠之下,才是真正押解著的殺手,上方不過是些紮成的稻草人,此乃障眼之計。
身旁的小護衛湊上來,輕聲說:“還是宋小姐這計策妙啊。”
墨荇眉間略帶一絲得意,“那是自然。”此時,風雨依舊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