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聽著大理寺監牢裡的慘叫聲,心裡有些發毛,但他不知道這聲音的主人就是孫紹祖。
這時正是中午,獄卒抬著兩個桶,一桶裝著菜湯,一桶裝著粟米飯,正挨個給每個牢房送飯。
輪到賈赦,賈赦看了一碗湯上飄著幾個菜葉,還有半碗難以下嚥的粟米飯,心中發苦……在賈府,這種吃食怕是府上護院的狗都不吃。
賈赦昨天進來到現在,粒米未進,肚子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原本他以為到了大理寺,很快就有管事來問話,他臺詞都想好了,一定要讓這群人好看。
誰知現在,一天過去了,大理寺竟一直晾著他。既沒有提審,也沒有人來問話,就好像被人遺忘一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賈赦的心理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種叫恐懼的東西在心頭滋生。
“都一天過去了,沒道理府上還沒個信送進來呀……難道府上也出事了?……”
人就是這樣,越是孤寂的時候,心理就越是脆弱。
賈赦現在有點崩潰了,他昨晚一夜沒睡,不是不困,而是這牢房的環境實在難熬,陰暗潮溼不說,木板床上只有一些稻草,賈赦又冷又餓,好不容易躺下來想閉著眼養養神,身上的跳蚤搞得他渾身瘙癢難耐。
“這可如何是好?”賈赦自言自語。
看著地上放著的一碗飯和一碗湯,賈赦此時也不端著了,哆嗦的端起來坐在放滿稻草的木板上,先是喝了一口湯……
“噗……”
湯水粗劣,又澀又餿……像是泔水桶裡的一般。
“嘔……”
賈赦哪裡喝過這樣的湯水?趴著就開始嘔吐起來,一直吐到肚子裡的苦水都出來了才罷休,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下來了,真是悽慘無比。
賈赦本來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這一吐,更是將苦水吐出來,只覺得眼冒金星,渾身無力。
肚子裡餓得絞痛無比,賈赦忍不住,只得哆嗦著將那碗粟米飯往嘴裡扒。
粟米飯還好,沒什麼異味,但粗糙無比,賈赦這一天又沒喝水,早已渴得嘴唇發裂,哪裡能咽得下?被噎得臉色通紅。
無法,賈赦只得喝了一口剛剛噁心吐掉得菜湯。
“額……嘔……嗯……”
半晌,賈赦強忍著作嘔的衝動,吃了幾口粟米飯。
……
到了傍晚,賈環剛從外面回來,就被在院子裡蹲守的鴛鴦碰見了。
因為賈赦被大理寺帶走,整個賈府眾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鴛鴦的臉色也很差。
“三爺,老太太讓三爺回來,就去榮禧堂,二老爺這會也在那邊。”
賈環聽了,笑道:“鴛鴦姐姐稍待,我換身衣服,馬上就過去。”
鴛鴦此時焦急無比,她在賈母身邊服侍這些年,還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見賈環說要換身衣服,恨不得立馬就把賈環抓走。
但現在賈環在賈府的地位今非昔比,她也只能繼續耐著性子等賈環。
等賈環換好衣服出來,鴛鴦忙上前說道:
“三爺,我們過去吧。”
賈環點了點頭,說道:“走吧”,二人便一起往榮禧堂去了。
到了榮禧堂,賈母和賈政見賈環回來了,忙問道:
“環哥,你大伯的事怎麼說?”
賈環笑道:“祖母、父親,不必過於憂心。老師說了,只是大理寺一個案子有人胡亂攀咬,牽扯到了大伯,不是什麼大事。”
賈母聽了賈環的話,方才放下心,不是皇帝的意思就要,如果只是賈赦有些不乾淨,賈府還是能應付的。
賈政忙問道:“閣老可有說你大伯什麼時候能出來?”
賈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