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休息一會,然後咱們繼續。”嶽不群沒有矯情,最主要的是,有他在場,無論如何都能拉住殷離,幫她回頭。
現在不教她,她私下自己練,真練死了,那才是血虧。
要說岳不群與殷離有多少師徒情誼,這當然是扯淡。
但既然對方叫她一聲師父,那他就得負責。
如師如父,方稱師父。
給殷離一瓶白雲斷續膠,讓她自個塗抹傷口,待到止血之後,嶽不群遞給她一柄木劍。
“雖說劍氣凌厲之下,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皆能摧枯拉朽,不過用木劍終歸是比用寶劍,少了幾分戾氣。”嶽不群說道。
當然最主要的是,嶽不群提前在木劍之中,藏了一絲真力。
若是不妥,立刻引爆真力,木劍炸開時,碎裂不過是木屑,哪怕有勁道加持,落在人身上,也不會將人給扎透了。
若是鐵片,則不一定了。
殷離接過木劍,屏息凝神,似要找回狀態。
不過使用劍意,她畢竟生疏,一時間情緒難以排程,還需將前三重劍意結合劍招,再走一遍。
待到思緒歸入相思,心神沁入愁苦,劍意再開,籠罩四面八方。
一絲絲的劍氣,化作情絲纏繞。
天色半開,晚霞夕照,這一絲絲如情絲般的劍氣,美的若夢幻一般,在夕陽下開出了花。
殷離今日一身鵝黃色的衣裙,逐漸被血漬染色。
如同一朵黃色的小花,漸漸蛻變成黑紅深邃的色澤。
開在高山上的花,落入了地獄,她依舊彷彿嬌柔,開的愈發的豔絕。
雖亦有劍氣傷到自身,但劍氣沒有鋒利的劍鋒推助,總是弱了三分,落在身上傷口不深,嶽不群也沒有喊停。
而殷離在短暫的失控之後,又似乎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她畢竟不是真的在那個時候,就沒有找到張無忌,然後抱憾終身。
但倘若她那時,真的沒有找到,或許又不會陷的這麼深。
一飲一啄,究竟是緣還是孽?
“看好了!這是第四劍,這一劍你得完全自己領悟,為師也教不了太多。”
“劍招你看著學,不像樣伱就自己改,改的好改的壞,為師自有計較。”嶽不群說著,也換了一把木劍,開始施展推演出來的招式。
同時詩詞也是口訣,跟著順勢而出。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殷離手持木劍,比劃著招式,起初與嶽不群演示的相同。
但逐漸有了區別,劍法多了幾分如夢似幻,卻又進退失據之感。
從單純的劍法招式上來看,它依舊是不合格的,甚至是破綻百出的。
但有了劍意和劍氣,一切卻又恰恰剛好。
降低幾個檔次,辟邪劍法的所謂破綻,不也正是因為,使用它的人,運劍速度不夠快麼?
一旦快起來,所有的破綻,便都是最突出的優點。
單純以技巧而論的劍法,尚且有這樣的情況,涉及到劍意的劍法,當然更是如此。
劍法招式,始終都是表象。
領悟了劍意,無論怎麼揮劍,只要劍意不出錯,那便是相思劍法。
用華山劍法的劍招來套,它也是相思劍法,用武當劍法的劍招來套,它還是相思劍法。
而此時,殷離劍法之中的進退失據,恰恰反應出了她曾經的心境。
偶然結識了又土又醜,還斷了腿的曾阿牛,苦尋‘臭小子’多年未果,她已經要放棄了,打算和這個又土又醜,正好與她結成一對醜八怪的人在一起,拼湊、拼湊就過過日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