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證的臉色幾番變幻,終究是失了城府。
雖是出家人,卻看不破名利二字。
天下名寺何其之多,單從佛家重要程度上來講,更勝過少林者,也有不少。
蓄養武僧,也定不只是少林之專有。
名山大寺,都有此舉。
但廝混於江湖,常執江湖之牛耳者,卻只此一家。
此時,用不著嶽不群繼續發難,在日月神教中人唯恐天下不亂的刻意挑唆下,對少林的逼迫,業已向更激烈處轉變。
顯然是今天,少林必須給出一個說法。
這也是名門正派的天然限制,昔日五大門派圍上武當,向武當討要說法,張三丰即便是當世第一人,也難說出率領武當,與天下所有門派盡數割裂對抗這種話。
在眾人一道逼迫少林僧種給出一個交代時,嶽不群則是時刻關注著少林眾高僧的動向。
雖然說,思詭理論上可以偽裝成任何一人。
不一定非得是少林高僧,更不一定得是少林和尚,甚至是山腳下一個普通百姓,就是思詭所化,亦有可能。
但凡事一旦實行,必定有走過的痕跡。
武林大會主會場定在何處,莫說是普通百姓,便是等閒江湖人,也絕不會知曉。
思詭只是詭邪,它不是神仙,沒有事事洞悉,掌握一切的能力。
主會場位置,武林大會開啟之前,最多隻在少林、武當弟子之間流傳,這就天然限制了懷疑範圍。
而早在武當弟子,趕到少林之前,嵩山腳下登封城內的詭邪四起,便已經開始。
至於更早之前,嵩山方圓千里,沒有詭邪出沒,也是另一個方面的佐證。
這些都足以說明,那頭思詭,早就藏在嵩山之上。
如此縮小範圍,將懷疑的目光盡數指向少林,便絕不算錯。
至於嶽不群更關注少林高僧,是因為一種本能的直覺。
“思詭沒有形詭那種近乎瘋狂膨脹,強化身體的能力。所以它選取寄生取代的目標,一定會挑選儘量足夠強的物件,然後再在其基礎上,加深變強。”
“正因為思詭的思維、考量方式,更接近於人,所以他的選擇,也一定會更符合‘人之常情’。”嶽不群的目光,在諸位少林高僧身上掃動。
這些少林的大和尚們,有的面露不忿,也有的遊移不定,還有些低頭誦經,好似真的看空一切,事不關己。
偏偏沒有任何一人,露出絲毫的擔憂或者心虛之色。
“也許是思詭不在他們中間。”
“也有可能是思詭偽裝的太好。”
嶽不群掃了一眼鼎沸的人群,開口說道:“諸位!且先安靜。”
嶽不群出聲一喊,原本沸沸揚揚的人群,竟然真的都安靜下來,顯然都給面子極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嶽不群的身上,等待著下文。
“果真讓諸位少林的大師自殘,未免顯得我等江湖同道,過於咄咄逼人。”嶽不群的話剛說一半,日月神教方向便湧起一陣噓聲。
一位魔教高層更是說道:“嶽掌門!原以為你是條漢子,沒想到也懼了這少林的虛名。”
嶽不群也不理會,只是繼續說道:“便由我出手試探如何?”
“諸位大師且站定不動,我一人且只出一劍,若是問心無愧,我這一劍便落不下去,若是問心有愧,便也休要怪我嶽不群辣手無情。”
少林僧眾聽到嶽不群如此說,反而紛紛鬆了一口氣。
不少和尚,心裡竟暗暗感激起嶽不群來。
他們自認為嶽不群此舉,還是在給他們尋個臺階,定不敢真的下手。
一會無論嶽不群的劍來的多